安家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数人都朝方别和张正身上投来了目光。
方别没有继续为难秦霜,只是脸色冰寒地冷哼了一声。
“带着你家的宝贝儿子给我一起滚进来。”
张正也缓缓走进去,期间甚至不想正眼去看秦霜。
秦霜浑身发颤,有心想要逃走,双脚却又开始打颤。
如果真的是张大阁老,他们走了也没有用。
开罪张老,遭殃的可是一个家族!
安家之内,安志民的灵牌之前。
安家最后的男丁子嗣安泽宇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一个二个凶神恶煞皆是对他恶语相向。
“小贱人,你还敢回来,你安家欠我一百万,现在连本带利换个五千万吧!”
有几个人甚至还对安泽宇拳打脚踢。
“他是我的亲弟弟,也是唯一的男丁了,我三叔走了以后,安家就是他在做主……”
安依然在方别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而后便双目催泪地冲上去扶住了安泽宇,对着周遭众人大声喊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弟弟!”
安泽宇被打得皮泡脸肿,脸上身上伤痕无数,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些人,似乎是要将这些落井下石的人模样刻到骨子里。
张正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而后对着方别低声笑道:“这小子的眼神和你当初一模一样,鹰视狼顾,颇有些枭雄气概。”
“哟嚯,你个被当做商品卖掉的大明星现在竟然还敢回来?”
“就你一个贱女人,用什么保护你弟弟,还是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好好舔着吧!”
那些安家的仇人们都狠狠吐着口水。
其中一个男人还抬起手来就要连安依然一起打。
啪!
不过,他的手被方别给拽住了。
方别五指一用力,骨骼碎裂的声音就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因为安老不愿意给你们画画,你们就要弄垮安家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还要动手打女人。”
五指收拢,来回拉扯,撞碎那人的骨头。
方别冷冷地说道:“感谢你们让我对人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认知。”
所有人:“……”
安泽宇和在场的所有安家仇人都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别。
安志民身死,安家失势。
安志民所有人的仇人联手到此,群狼噬虎,竟然还有人敢替安家出头?
“你又是什么杂碎?”
吴家的主事人吴岚站了出来,指着安志民的灵牌狠狠吐了口口水。
“安志民身前几次三番拒绝我吴家的邀请,甚至还口出狂言,称我吴家拿不义之财,哪怕是死也不给我吴家作画,老子今天就要来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后辈,谁管得了?”
吴岚出面,其他人都缩了缩脖子。
安家的仇家里面,就数这吴家的人最厉害,吴岚也是最有权有势的人。
他一开口,那些对安志民相当怀恨的人都立刻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方别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场中的其他人说道:“还有谁要找安家的不是,一起站出来吧。”
唰唰唰……
五六个人一起站了出来。
方别点燃一个香烟,点了点头,说道:“自报家门。”
众人一起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给安依然来找场子的年轻人怕不是个傻子,今天来安家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竟然还能够遇到这种乐子。
一相当瘦削的年轻人往前一步,不屑地望着方别,双手环抱。
“老子方式重工的董事长平子明,一句话可让省城所有钢材企业都抖上三抖!”
另外一个有些微胖的羊须男子也是刮了方别一眼,讥讽道:“老子龚项,明晨珠宝的总裁,龚家的继承人,随便挥挥手可以让你立刻跪着吃土!”
“风家风越。”
剩下的人纷纷自傲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杂碎,要英雄救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为安家出头?”
听着那一个比一个响亮的名字说出来。
安泽宇的眼中阴沉神色越来越浓,安依然美眸之中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小杂碎,你要我们自报的家门也报出来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认错了?”
平子明坐了下来,一副准备看戏的神色。
方别仍旧没有理他们,而是猛然转身,一把将地上狼狈不堪地安泽宇提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他吐出了一口烟圈,以不容置否地口吻对安泽宇说道:“抬起头来,挺直腰杆,你现在是安家唯一的男儿,你的姐姐,你的家人以后都要你来保护!”
安泽宇如遭雷击,双眼之中雾气纵横,这口吻和当年爷爷在时候所说的话多么相像。
“如此窝囊,简直枉为男儿!”
方别又是一声怒斥。
安泽宇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
“我不是窝囊废!”
他刚刚任凭别人怎么拳打脚踢都没有哭,但方别的这一两句话反而令他泪如决堤。
龚项眉头深深皱起,一巴掌拍在安家的桌子上,指着方别怒吼道:“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你要跟我们解决恩怨就滚过来,装什么装?”
方别掐掉烟头,语气沉了下来,认真地问安泽宇:“他们的名字,你都记住了吗?”
安泽宇环视所有来安家落井下石的人一眼,狠狠点头,咬牙其次地开口道:“全部都记住了。”
“好,我会留三个给你以后自己处理,其他的,我给他们脑袋拧下来。”
方别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平子明和龚项。
平子明:“……”
其他人:“……”
“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还真是听到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既然有人说是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平子明张开双手,猖狂大笑,笑得肚子疼。
他,横大重工的董事长,在这省城长袖善舞,三十六道尽数通吃。
迄今为止,还从未听说有一人对他说出方别这番话。
方别淡漠地说道:“我姓方,名别。”
众人的眼神一瞬间错愕,而后龚项哼唧道:“不就是个能打一点的武夫吗?怎么?你觉得你那一双赤手空拳就可以解决安家的问题?”
很多人附和点头。
如今武道凋零,真正的强者不存。
显然,这些人都认为方别一介武夫,根本翻不出浪花。
在真正的权和势面前,拳头再硬,又有何用?
方别弹了弹身上的烟灰,露出一口白牙,道:“我确实不太够资本,那你们问问秦家的秦霜,谁够资本?”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这才发现,在他身后竟秦霜父子瑟瑟发抖地跟着。
秦霜,省城的枭雄之一,坐地发言,无人敢不从。
他,为什么会怕方别?
突然被方别提起名字,秦霜的脸色一下子就比哭还难看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自己昔日的好伙伴们颤颤巍巍地说道:“方别身后可是张阁老啊!”
一瞬间,龚项和平子明等人的脸色定格。
他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在呆滞中转头看向方别身边的老人。
那张脸,竟真的和坐镇内阁的老人一模一样!
张正倒是没有给出什么严厉的神色,依旧冷漠地说道:“张某可不管你们的事情。”
平子明和龚项等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正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但是,我和安依然颇有些缘分,近来我认了她做义女,你们今天做事情,可还是得自己心里有数。”
平子明:“……”
方别再次开口询问:“我现在要为安家的人出头,你们谁还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