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寒月脸颊绯红，可转头仍旧能够看到那一脸谄媚笑容的山精，心弦一下子有紧了起来。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她又可怜兮兮地去拽方别的衣袖了。
方别现在能够感受得到她身上的灵气在狂涌。
那天上月亮传来的灵气正在不断地强化她的身体。
想到以前小海的死，方别露出了一抹伤感的神色。
“关寒月，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拜我为师？”
方别眼神严肃地看向了关寒月。
关寒月和他对视，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毫不迟疑地说道：“是的，我想要拜你为师。”
方别将她从身后拉出来站在自己面前，沉声说道：“做我的徒弟，会很苦很累，甚至会随时面临死亡的危险，你确定吗？”
这是关寒月头一次从方别身上感觉到认真，方别的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般沉寂。
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眼神。
“我确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以跟师父去天南地北，我可以跟师父出生入死。”
关寒月仍旧是很干脆利落地回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果断。
一句话落下，她还灿烂地一笑，用手挽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对方别道：“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是师父的召唤兽要陪师父去浪迹宇宙的！”
“好。”
方别点头，郑重地说道：“那你以后就是我方别的第一位徒弟了。”
话音落下，他一手探出，双指闪电在关寒月的眉心点了一下。
一道和他眉心处印记一样的缩小版印记在关寒月光洁的额头一闪而逝。
嘶——
关寒月觉得额头有些酥麻，但也全身舒泰了起来。
“寒月，过来坐下，既然我收了你做徒弟，那有些事情我就要跟你说清楚了。”
方别拉着她在石床上坐了下来。
其实，愿意接受关寒月，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关寒月是通灵月体，方别惜才怕她早亡。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方别对小海的死耿耿于怀，看到关寒月拥有通灵体质，他就想起了小海。
他睹物思人，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慰藉兄弟的在天之灵。
关寒月乖巧地坐在方别的身边，眸光闪亮地凝视着方别，这一刻，天地之间似乎唯有方别在她眼中。
方别看着她，开口缓缓地说出了存在于俗世界之外的另外两个世界。
“以前你是个普通人，你所生活的区域都被称之为俗世界，而与之对应的还有武道和灵界。”
“武道，顾名思义便是龙国自古传承而来的练武之人活动的统称，至于灵界，那是一个拥有很多玄而又玄存在的概念。”
在随后的几分钟里，方别将灵域、灵界的事情说给了她听。
“你是说普通人真的能够修炼？我现在也能够修炼？”
关寒月从头到尾打量了自己一眼，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么多东西。
方别点头，继续说道：“武道境界分为一至五品，其上还有小宗师、宗师、化境、圣境，灵界与之对应的境界为拓脉、纳灵、点灵、生灵、活灵、返祖、灵台、化龙。”
“除了龙国的武夫，你所听说过的西方众神、北境血族、南洋降头师、阴阳师、武士这一些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话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来握着关寒月的香肩。
“另外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精彩，但也更无奈，你得天独厚，拥有这样的体质，哪怕是躺着都能够不断地提升境界，为师收你为徒可是很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参天大树。”
“毕竟，为师也想在你的树荫下乘凉。”
关寒月芳心一震，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些东西，但却是对着方别仰起了粉拳，郑重承诺。
“好，有一天师父一定会抬头仰望我的！”
就像……我现在仰望师父一样。
方别起身，现在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是时候带着关寒月离开这里的。
走之前，方别再一次叮嘱山精，让它安分地等着灵域的人来和它交接。
它自然不敢反抗。
关寒月虽然听方别说了山精这些灵体的存在，但还是对山精有些惊惧和好奇。
“我就说为什么我们学校种的中草药每一年都会被人偷掉，感情都是这家伙干的。”
正当方别和关寒月要离开的时候，山精突然焦急地将他们给叫住了。
“人王阁下，我忘了，你们还有一位同伴在我手中……”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两根硕大的树根伸展过来，两根树根牢牢地锁着一个人。
此人，可不就是谢藏教授吗？
山精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他一个人跑出来，我就借着我幻化出来的狼群将他重创绑了回来，原本是想着等会用他的血来养珠子的……”
“救命啊救命啊！”
谢藏气若游丝地哀嚎着，骤然看到方别和关寒月站在一起，瞬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喊道：“方老师救我，关同学救我！”
关寒月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旁不想看他。
方别则是嘴角带起幽然冷笑，“谢教授，你不是不问鬼神问苍生吗？你在学生们面前时不是很自信吗？”
“你不是敢发誓说自己不怕不得好死吗？”
谢藏：“……”
山精现在唯方别命是从，它自己本身已经具备了超越一般人的灵智，听方别和谢藏的对话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当下见风使舵询问了起来。
“人王，需要我将他放掉吗？”
方别嘴上挖苦，却是点头说道：“放。”
关寒月闻言，俏脸发寒，咬着银牙，不解地问道：“师父，他那样诬陷你，让你承受不白，咱们难道还要轻易地放过他？”
“不啊。”方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神玩味地看着谢藏。
“寒月，你要想，我不放了他带他回去，同学们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谢教授呢？你说对吧？”
谢藏：“……”
这一刻，谢藏的心拔凉拔凉的。
惩罚的方法有一万种，方别给他选了最残酷的那一种。
带他回学校公开所有他做的事情，那等待他的就是身败名裂。
对于一个将名和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这种惩罚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方别看着谢藏那如同死灰般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这样的人，身败名裂并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