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随便看向一个人,示意他来说景瑶的下落。
此人脸色有些尴尬,颤颤巍巍地说道:“景瑶……十年前就死掉了,死相极其凄惨,是被人……凌辱而死的。”
方别皱眉。
而化神机则是瞬间面无血色,冲过来掐住了那人的肩膀,质问他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人满面惊恐,被化神机掐得嘴角抽搐。
可他为了活下去,只能低声下气地说道:“是真的,那天收尸我也在场……”
化神机放下了他,悲愤欲绝地转头看向景兀术,怒吼道:“景兀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景兀术又气又怒,可见事已至此,也是破罐子破摔,放声大笑。
“是,景瑶早十年前就死了!”
化神机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瞬间心如死灰。
景兀术却是病态地笑着,“你想不到吧?老军神、灵界第一人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我不怕告诉你,我找了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将她活活凌辱死掉的,你难不难过?”
“但这一切能怪谁呢?当初是你不愿意娶她,造成这下场的元凶是你!”
化神机放下手中战棍,眉间印记消失,如行尸走肉呆滞当场。
“说完了吗?”
方别看向景兀术。
景兀术冷哼不答。
“行,那我当你默认了。”
方别抬起手指。
“你可以死了!”
噗噗噗——
数道爆炸声接连响起,从景兀术的腰到头,一次又一次地爆炸。
景兀术全身血液和骨头都被瞬间炸碎,一点不剩。
恶事做尽的景兀术,死得不能再死了。
除了那个说出真相的景家人之外,其他人也被方别以咒死术直接灭杀。
“我可以走了吗?”
眼看着只剩下自己,说出真相的人颤声连连发出询问。
方别点头。
他立刻头也不回地朝着帝都跑去,慌不择路的样子如同一只无头苍蝇。
不过,他没有跑出多远一段距离就被一颗子弹打碎了脑袋。
李沧名收回枪械,不屑地哼了一声,“辰王饶过你了,可不代表我们放过你。”
景家人都是蛇鼠一窝,死有余辜。
老军神化神机坐在沙地上,眼角隐有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生挚爱,数十年执念,原来到头是个空。
谁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能够不痛哭流涕呢?
哪怕是一代老军神也难以克制心中悲恸。
方别掏出一根烟,来到他身边问道:“要不要抽一根?”
化神机摇头,而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我和景瑶相识于一场接头的邂逅,直至相爱我才知道她是景家的人。”
“景兀术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后,要我和他景家成为战略盟友,还提出他要借用我的关系操控炎狼七部,他无非就是想要据此侵入更大的权力中心,我拒绝了,而他便因此将景瑶囚禁。”
当年,炎狼七部对龙国而言异常重要,其地位如同现在的灵域。
化神机在这一点上没有做错。
方别点燃手中的烟,点头道:“你做的没错。”
换做是方别,他也会这么做。
化神机眼中尽是哀莫大于心死之色,声音也变得沙哑。
“谁知道从那以后景兀术就开始变本加厉,一心想要利用景瑶和我的关系拉拢我,或是借用我手中的力量。”
“但我的选择从未改变,他也就再也没有让景瑶出来过,一直到几天前他来找我杀你,可谁想得到瑶瑶早就死了……”
化神机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长青族与龙国帝都关系匪浅,且说到底他毕竟是炎狼七部的头目,不可能做出不顾后果的事情来。
当年化神机一心想要找到景瑶,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身份敏感,景家地位也很独特,因此他也不敢威胁景家。
方别听完来龙去脉,忍不住将烟丢在地上,狠狠碾了几脚。
他看向化神机,脸上瞬间升起不屑的神色,呸声道:“这就是一代老军神,灵界第一人的脾气?”
“当年陈清雪被杀,我孤身进入景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景三太子,就这一点,你不如我。”
化神机自嘲一笑。
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囚禁,自己瞻前顾后什么都不做。
确实不如方别啊。
“所以呢?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方别认真地问化神机。
化神机握紧拳头,似乎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别人欺辱我亲人朋友,我是不能忍的,更何况是如此凌辱挚爱之人。”
方别不爽地骂道:“我是你我就去景家将他们砸个遍,你这个样子,忒不像个男人了。”
“必做男人,顶天立地,去他妈的!”
化神机闻言,面色涨红,“好一句去他妈的,我果然不如你。”
方别这一席话,令得他也觉得心中悲羞难耐。
“怎么样?去不去?”
方别又问道。
化神机握着拳头,想到景瑶已经死了,更是以那种方式死的。
“去。”
化神机一阵自责之后,终是做出了决定。
“好!”
方别露出笑容,右手一挥,手腕上的剑印消失,化神机的头顶立时浮现出一片苍云。
“我借你一剑,做完事之后还我。”
化神机看着头顶上的云层,面色凛然,忍不住对方别行大礼。
“我在你危难之际出手,你还如此待我,你的恩情,老夫心中记着了。”
“我也会还你三份大礼。”
话音落尽,化神机便顶着头上的云层迈步离开。
他每走出一步,便移动数百米,不愧是化龙之上境界,缩地成寸已然大乘。
方别目送他立刻,在他的身影终将消失的时候,也是对着虚空拱了拱手,似是给他送别。
这一日,老军神化神机孤身一人杀入景家,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景家上下数百人,无一存活。
这一日,掩藏在帝都的武道高手和灵界强者都感受到了第二抹至强剑意,吓得探头观望,暗自惊叹。
大云天螭,名动天下。
夜色降临之时,老军神才从景家走出,身后是尸山血海。
他已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握着方别暂借的一剑,抬起头来看着月亮,似乎看到了那张刻在心中的俏脸。
剩下的半辈子,没有你陪在身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上半身的窝囊,现在来补偿。
“瑶瑶,我来找你了。”
月色之下,剑光如龙,贯入头颅。
一代军神,离世。
染血的剑,划破长空飞回了方别面前。
方别伸出手一抹,剑消失,剑印悄然浮现在手腕上。
与此同时,另外一颗血珠也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
老军神留下的第一份大礼,竟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