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朝阳挂了电话，又热气的续上了一杯茶。
两人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天的内容，大都是旁敲侧击物件的来历。
如果来路不正，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谁都不想今天花高价收购，明天就被当成赃物给没收了。
陈九歌也明白他的心思，把报纸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反复亲口确定的交易，就算老阿姨知道错失宝贝吃了大亏也于事无补。
冯朝阳听了事情经过，又有视频为证。
对于报纸的来路也无须再担心。
对老阿姨竟然做出鸡毛浸水，废纸里加砖头的行为，也忍不住摇头失笑。
看向面前的青年时，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是从那么厚一叠报纸之中，意外发现了这张报纸。
那么至少能说明一个问题。
对方绝对不是小白！
人家既然能认得出来，自然清楚价值。
在谈价格的时候，就要多几分真诚了。
要是看对方年轻，想白菜价捡漏是不可能了。
要不然把对方当小白耍，想要占便宜的话。
恐怕就会像那位老阿姨一样，落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在等待专家的期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却并没有不耐烦跑路。
连古玩店老板都认不出报纸的价值，越证明报纸肯定不值钱。
就是主播为了增加流量，自导自演的戏码。
一个个都盯着屏幕，就等着主播出糗的一幕。
甚至比起之前，直播间又涌入了两百人！
尤其是冯老板在摇人之后，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
【摇人了，摇人了，事情越弄越大了！】
【哈哈哈，看主播怎么收场！】
【很好奇专家鉴定是假货的时候，主播的脸色有多精彩！】
【你们猜猜……主播会不会挨揍？】
【敢开古玩店的都不是善茬，还真有可能挨揍！】
【要不先给主播叫救护车，免得错过抢救时间？】
【救护车，这个可以有！】
【嗯，这个必须有！】
直播间的观众们兴高采烈地讨论。
都在等着看主播谎言被揭穿，等着被打脸尴尬的一幕。
不少‘善良’的人，已经在讨论是不是提前报警叫救护车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不客气的问道：“老冯，宝贝在哪？”
声音如虹，随意的态度一看就是老熟人。
冯朝阳站起身，笑着介绍：“这位是汪洪涛，擅长杂项，在圈里以眼光毒辣著称。”
“这位就是持宝人，陈九歌先生。”
在正式介绍的场合，对两人的身份也很正式。
汪洪涛主动握手，目光停留在桌面上。
皱着眉头沉吟道：“陈先生要出手的东西，就是这张报纸吧？”
陈九歌点了点头，一脸不置可否。
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是专业的，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凡。
不像自己需要面板提示。
这些玩收藏的，没一個简单的！
冯朝阳伸手虚引，谦逊的说道：“老汪，你给掌掌眼。”
“嗯。”
汪洪涛点了点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时不时的，手掌轻轻抚摸纸张材质。
嘴里低声说道：“最近市场上的旧报纸有升温迹象，但作假的赝品也很多，不少人都被坑了！”
然后转着圈，从不同的角度仔细观察。
过了好几分钟，才重重点头：“的确是《光明日报》创刊号，能够保存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
“可惜品相差了一点，只有7.5品。”
“要是九品，或者全品就更值钱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深意。
先是下定论，确认是真品无疑。
然后第二句的定级，其实就是在挑瑕疵砍价了。
“你都说能保存到现在都是奇迹，能够7.5品相就知足吧！”
冯朝阳调侃了一句。
两人关系很好，说话倒是不需要拐弯抹角。
仅仅从老朋友下意识挑瑕疵的话里，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笑着说道：“陈先生就在这里，也有出售的意愿，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面谈。”
汪洪涛也不遮掩，直接转头问道：“不知道陈先生想卖多少钱？”
陈九歌伸出一只手掌：“5万！”
或许上拍卖会能拍出更高的价格，但时间周期太长。
还不如按市场价出售，落袋为安。
汪洪涛眯起眼睛，沉吟道：“保存得不是很好，品相和定价也大打折……。”
“咳咳~！”
刚准备砍价，就被旁边咳嗽的声音打断。
冯朝阳低声劝道：“老汪，你要是有兴趣就五万买下来得了！”
“额……”
汪洪涛眨了眨眼睛，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对报纸感兴趣，那不是明摆的吗？
要是没兴趣，谁闲的无聊挑刺砍价啊？
只是这才刚开始砍价，老朋友就拆台，让他脸色神情有些怪异。
要不是认识多年，也相互合作了很多次。
差点还以为他们两人才是一伙的，合起伙来套路自己呢！
疑惑的嘀咕道：“老冯，你几个意思？”
当面拆台这种事情，让他多少有些挂不住脸。
冯朝阳一脸的不在意，笑道：“陈先生能从一叠报纸里发现异常，自然也是行家，你就别想捡漏了。”
“既然大家都有意，不如多一分真诚，买卖也能谈成不是？”
汪洪涛被当面拆穿，倒显得很坦然。
能够捡漏，说明眼光毒辣，是值得吹嘘的本钱！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只是已经明示了卖家不是小白，就没有再忽悠的意义。
否则只会弄得彼此不愉快。
不如多一分真诚，免得白跑一趟。
虽然不如捡漏赚得多，但转手也能赚一笔不是？
点头道：“好，那就5万，我这就转账！”
两人拿出手机，直接就当场转账。
“叮，某宝到账5万元！”
随着一声提示，钱就到账了。
“冯老板，我这就把手续费转给你。”
陈九歌拿起手机，就准备扫墙壁上的二维码。
冯朝阳急忙拉住他的手，阻拦道：“相逢即是缘，这次就不收费了，以后只要有好东西能记得老哥就行！”
“至于手续费，再减半！”
陈九歌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老哥做事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