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那一刻，看到店里有其他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店里有客，不是买东西就是卖东西。
尤其是看到桌上的塑料袋，就更确定了是来卖东西的。
只是他没有搞清楚状况，即便心里有想法，作为客人不好随意开口。
现在听了事情的经过，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对陈九歌替天行道，收拾忘祖的润人，为广大爱国同胞出气给予了赞赏。
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看向桌上的两块青铜镇尺，目光更加的火热。
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的笑道：“老冯，不介意让我上手欣赏欣赏吧？”
说是欣赏，但是心里打的算盘就算隔几条街都能听得到。
“都是千年的老妖玩什么纯情，咱俩谁还不了解谁？”
冯朝阳吐槽了一句，倒是没有藏私的想法。
伸手做了一個随意的手势。
周宏升咧嘴一笑，迫不及待拿在手里细细打量。
嘴里不住赞叹：“明朝时候的东西，当年朝廷为了安抚南北士子特意打造的！”
“虽然当初铸造数量不少，但到底是老朱皇帝下令铸造的东西，价值也不菲。”
“经过几百年，还存世的也不多了。”
“能够保存如此好品相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去年云盛拍卖行就成交了一件，价格为88万元。”
“不过那一件的品相，远不如这件。”
“如果能上九鼎拍卖，估计价格能在150-180万之间！”
到底是专业的，一眼就看出了来历。
周宏升啧啧称赞，毫不掩饰喜爱之情。
虽然在卖家面前，不应该称赞，而是应该找茬，才有利于后面的谈价。
但是陈九歌能从铁皮包裹之中，眼光毒辣的识别出内有乾坤。
这股眼力劲儿，在场的两人都自愧不如。
大家都是行家，要是还玩虚的，那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别人都知道120万的价值了，还想忽悠12万捡漏，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如坦诚一点，反倒有利于后续的商谈。
陈九歌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笑而不语。
对于周宏升的报价，丝毫不感到意外。
系统面板的估价是120万，那是正常市场价。
但是在拍卖会上，几个看好这个物件的土豪相互竞争。
价格肯定会有上浮。
如果不急用钱，自然可以等合适的价格再出手。
周宏升一口气说完，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就差没有直接说把东西送去拍卖，就算除手续费也不止120万。
这波墙角挖的，已经算明示了。
“老周，你这抢生意一点都不遮掩的啊！”
冯朝阳坐在一旁，端起紫砂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虽然嘴里抱怨，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笑容。
显然只是开玩笑，并没有生气。
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宏升苦笑道：“拍卖行有业绩，不努力不行啊！”
随即转头直接说道：“陈兄弟要是信得过九鼎拍卖行，周某保证在扣除手续费之后到手的价格不会低于130万！”
陈九歌唇角含笑，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
只是笑眯眯的转头看了一眼。
十万块钱是不少，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拓展人脉更重要。
有些关系，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虽然和多宝斋并还并没有开始商谈价格，但既然来了，又喝了别人的茶，自然要懂规矩。
要是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半路杀出的价格。
那赚了钱，但多少也得罪人。
这种时候，笑而不语才是最好的回应。
让他们去争，等达成了共识再慢慢谈。
那么最后不论和谁交易，都是卖了一個人情，而不是得罪人。
果然
周宏升眼睛一亮，立刻转头叫苦：“老冯，最近压力大，你可得扶我一把。”
冯朝阳神情一滞，眨了眨眼睛。
脸色瞬间从淡然，转变成了苦瓜脸。
“老周啊，你也知道我店里几个月没收到像样的东西了。”
“陈老弟念着老哥我的好，特意来帮衬照顾我。”
“你这上来就抢生意，这是断了宝斋的活路啊！”
“要是再赚不到钱，我连房租水电费都快缴不起了。”
言辞凄苦，就好像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一样。
周宏升撇了撇嘴：“少来这套，你刚刚才炫耀了收了9枚袁大头。再说了，店铺是你的产业，当初还是我替你跑的手续，哪来的房租？”
冯朝阳神情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拆穿谎话而尴尬。
就是一个劲的卖惨，也需要进货赚钱。
一副滚刀肉，咬死不松口的架势。
周宏升眯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
见到老朋友得意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
咬牙道：“曼曼到九鼎工作实习的事情，我来操办！”
冯朝阳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喜色。
女儿刚刚大学毕业，正在找工作。
能进入九鼎这样的大公司，自然是最好的。
但九鼎每年招收名额有限，博士硕士海龟求职的不计其数。
以独生女儿冯曼曼的学历，想要杀出重围很难。
昨晚的时候，为了这事儿还特意给周宏升打了电话。
两人约好了，今天到店里面谈。
没想到，周宏升居然用工作的事情当筹码！
对于冯朝阳来说，这笔生意可做可不做。
以他的身家，老朋友需要帮忙肯定会成全。
叫苦卖惨，只是为了突显人情不易。
最后还是会点头让步的。
只是没想到，顺便还把女儿工作的事情给解决了。
赚了人情还落实了工作，简直是买一送一啊！
不过都是积年的老妖，该抻的还是要抻。
故作眉头紧皱，做了半天的纠结思考。
啪！
这才一拍大腿，咬牙道：“让给你，谁让你是我哥们呢！”
不过随即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你侄女什么时候能上班？”
周宏升想了想，笃定道：“明天就来办入职！”
“嘿嘿，那就替我家曼曼多谢周叔叔了。”
冯朝阳解决了心头的难题，脸上都快乐开了花。
郑重承诺道：“陈老弟放心，老周绝不会让你吃亏！”
陈九歌见两人达成协议，笑眯眯的点头。
一脸不置可否：“委托九鼎拍卖行也没问题，只是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