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鸡毛换糖喽~！”
“破铜烂铁，鸡毛鸭毛换糖喽~！”
陈九歌骑着电动三轮车，一路慢悠悠前进。
车斗加装了铁皮，也不用再时不时转头检查，担心东西被偷了。
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卖鸡毛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年轻人想吃鸡肉了，不是买成品，就是去超市买杀好的。
即便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去市场买菜，也是让小贩杀好了带回去。
鸡毛都留给了小贩。
所以喊了两条街，一笔买卖都没有做成。
闲暇之余，倒是有时间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了。
【主播真的捡漏了一套房？】
【我刚查了，筒子楼的确是今天通知拆迁！】
【这样都能捡漏，主播锦鲤体质吧？】
【实名羡慕！】
【说话，主播放着美女小姐姐采访不搭理，居然跑出来收鸡毛？】
【你懂什么，女人只会影响主播收鸡毛的效率！】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泡妞有什么意思，380块只够吃一顿饭，要是找技师小姐姐能陪我亲密接触一個小时！】
【对对对，还是技师小姐姐更有性价比。】
【……】
随着话题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了讨论。
但是不少热血青年，依然觉得还是努力争取白月光的好感更真诚。
陈九歌看着逐渐跑偏的画风，脸上一阵无语。
心底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想起亲身的经历，也忍不住感慨。
“为了生活，都不容易！”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每一个技师，都有属于她们的故事。”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女神在人间。”
“踏入社会才知道，原来她们在包间。”
“在外面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却成了温柔的女子。”
“当她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从未感受过这种切身的温暖。”
“那一刻，她明媚如光！”
“这时我才知道，我洗的不是脚，而是行走在人世间的泥泞！”
“我想带她走，去一个只有快乐，只属于我们的两人的地方！”
“只是纯真的我那时才察觉，还是低估了兜里的钱包。”
“当我独自走在漆黑的巷子时才幡然醒悟，这个月又没钱了！”
“等发工资再去找她时，才知道她已经回老家结婚。”
“从此，我们再没见过。”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唉~！”
陈九歌叹了口气，脸上掩盖不住的惋惜和失望。
就好像一個懵懂的少年，在多年后恍然想起当初的白月光。
脸上满是落寞和回忆。
这一刻，连直播间观众们似乎也被气氛所感染。
屏幕上很安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片刻
一条条弹幕闪过。
【我去，主播原来爱洗脚啊！】
【同道中人！】
【主播是怎么把猥琐说得这么神情陶醉，是谁给他的勇气？】
【梁静茹吗？】
【不要脸的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
【居然直播分享技师经验，主播无敌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主播快分享几家宝藏小店，我今晚也去追求爱情！】
【……】
不得不说，男人在讨论到这种话题的时候，都格外亢奋。
五千人在线的直播间，比五万人在线的还热闹。
随着开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进入直播间的人数也在增加。
咚~咚~！
忽然，陈九歌后背感应到车厢发出轻微的震动。
瞄了一眼后视镜，并没有发现异常。
想了想，还是伸长脖子转身查看。
这一看，差点没被吓一跳。
只见一个卷发妇女，正拿着一根细铁丝在车厢缝隙试探，想要把锁撬开。
要不是后背贴着车厢，感受到了传来微弱的震动，还真发现不了。
周围的路人虽然看到，却没人提醒。
只是看了一眼，便视而不见了。
也不怪人性冷漠，都是被如今畸形的观念给逼迫的！
万一好心提醒引来报复，被打伤了算谁的？
如果还有同伙，被打击报复怎么办？
重要的是，一旦被打击报复还不敢还手，否则就是互殴也要承担责任。
好心做好事惹上麻烦，结果被帮助的人却不想惹麻烦偷偷溜走，导致有理没地说的事情比比皆是。
陈九歌用力捏住刹车，三轮车瞬间停止了前行。
转头喝道：“你在做什么？”
后面的中年妇女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铁箱子上。
脸上没有丝毫偷窃被抓的慌乱，反倒怨愤的瞪了一眼。
把铁丝揣进兜里，旁若无的人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就算现在想抓，也找不到人了。
而且没有证据，更没有偷窃成功。
就算抓住了，也是一笔糊涂账，扯皮之后不了了之。
好在手机的角度拍不到后面，要不然直播间的观众们肯定要骂娘了。
咚咚咚~！
陈九歌摆动拨浪鼓，重新有节奏的吆喝。
“鸡毛换糖喽~！”
“破铜烂铁，鸡毛鸭毛换糖喽~！”
虽然引来不少好奇目光，却没人换鸡毛。
连卖废纸的都没有！
“看来今晚是没生意了。”
陈九歌无奈苦笑，目光在两旁的摊位上扫过。
忽然，目光一凝。
“是她！”
在前方十米的位置，一对中年夫妇正在摆摊卖包包。
男的身穿黑色背心，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在他的手腕上，还能看到不少的针眼。
而旁边的女人，正是刚刚撬锁的妇女。
陈九歌一边骑车，一边观察。
把三轮车停在了摊位旁边。
黑背心男子看到有人停在摊子旁边，又见对方骑三轮车一副小商贩的模样。
立刻拿起一個腰包，推销道：“这个真皮腰包十块钱，来一个？”
陈九歌撇了撇嘴：“线头都在外面，做工粗糙拉链都有缺口还值十块？”
黑背心东西被贬低也不生气，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招呼道：“样式还有很多，喜欢什么样的都给你优惠价！”
陈九歌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扫视。
忽然，眼角弹出了提示面板。
物品：名牌包。
详情：爱马仕kelly包，时下推出流行新品，全球售价16万，七天前被盗。
品相：8.5品。
价值：9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