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桑宁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是“尼克就是龙域之主”？还是“你想多了，尼克与龙域之主毫无关系”？
“对，”菲奥娜说：“我确实认识龙域之主，你会告诉其他人吗？”毕竟在这片大陆上，龙域之主比女巫还不受待见，与他相识，跟背叛大陆没什么区别。
桑宁摇摇头，说：“那尼克呢，他跟龙域之主是什么关系。”
这话似乎问住了菲奥娜，她想了想，说：“尼克没告诉你吗？他本是埃莉维那一个富豪的儿子，因为天生黑发所以备受轻视，从小住在地下室。”
“他说过。”
“那你问我做什么。”
桑宁仰起笑脸，说：“他给了我一只影盒，里面放了很多龙域珍珠。”
菲奥娜脸色一黑，想了想，说：“那个富豪其实是来往龙域与大陆之间的商人，这些年他觉得愧对於尼克，所以送了很多龙域才有的东西。”稍微多想想，似乎就能猜到尼克是龙域之主的私生子，被留在埃莉维那抚养。
桑宁轻笑：“这样啊。”
菲奥娜似乎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尼克，他肯定会告诉你。”
“我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
菲奥娜沈默了下，说：“今天我的知无不言，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桑宁摇摇头，说：“多谢你菲奥娜，我已经没有想问的了。”她不确定菲奥娜是否对她说了真话，但可以确定，即使那是假的，今天菲奥娜也不会告诉她真相。
既然如此，再询问没有任何意义。
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尼克。
“老朋友，好久不见。”菲奥娜率先道：“感谢你介绍这位新朋友给我，我们聊的很愉快。”
“是这样吗？”尼克微笑道。
菲奥娜看看天色，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聊。”
“好。”桑宁说。
菲奥娜又解释：“身为老师，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需要做，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学生。再见我的朋友，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聊个痛快。”
两人目送她离开，桑宁总觉得菲奥娜是因为尼克的出现才离开，而且最后那句解释多少有点多馀。
尼克十分自然地牵起桑宁的手，说：“我回来以后就去图书馆找你，他们说你跟莉兹去了橡树林。你们都聊了什么。”
“聊了她，还有你。”
“我？”
“对，”桑宁犹豫了下，说：“你给我的小盒子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龙域才有的东西吧。”
“……嗯。”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菲奥娜说你的父亲是来往龙域和埃莉维那之间的商人，这些东西应该是他给你的。”说着，她把东西拿出来还给尼克，说：“这个太贵重了，而且对你来说意义重大，我实在不能安心拿着。”
尼克停下脚步，说：“你不是说你喜欢钱吗？这些东西比西里尔送你的贵重许多，为什么不能要？”
“正是因为它太贵重，所以我才不能要。”桑宁继续说：“而且，比起别人给的，我更喜欢自己挣的。”
“那西里尔呢？他的你就要得起？”尼克似无法理解，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说：“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你偏偏只喜欢他？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说出来，我会为你改的。”
“不，尼克，”桑宁努力解释：“你做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你，但那是对於朋友的喜欢，我对西里尔也是，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想那么多，可以吗？”
“是吗？”他低着头，眼中有晦暗不明的情绪：“可我昨天看到你们那么亲密，似乎不止是朋友。”
昨天？桑宁道：“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听到责备，尼克有些慌乱，连忙解释：“我睡不着，就到湖边走走，然后看到了你们。”
桑宁无奈地摇摇头，说：“尼克，不要这样想好吗？我待西里尔和待你没有任何差别，我们昨天只是聊了会儿公主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覆杂。”
“是吗？他没有说喜欢你？也没有请求你跟他在一起？”
他都听到了？可是那会儿周围没有人，他怎么知道的？
不确定对方知道多少的桑宁只能换个说法，她说：“尼克，我最讨厌撒谎的人，尤其是与我关系很好的人撒谎，所以我绝对不会先撒谎骗你，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西里尔只是朋友关系，没你想的那么覆杂。”
桑宁都说到这份上了，尼克再无质疑的理由，他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生气，明明我们先认识，可你什么都不要我的，反而跟他那么……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曾经一箭射穿两个丧尸脑袋的怪物猎人，如今软声软语的请求桑宁对他好一点，任由谁都狠不下心拒绝他，桑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家人，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
听到承诺的话，即使对这层关系不大认同，尼克还是选择接受。然后他想起桑宁对於谎言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你发现有人骗你，你会怎么办？”
桑宁轻呼一口气，说：“大概一辈子都不想理他。”
“那他要做些什么，你才会原谅他？”
桑宁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问这个干嘛？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他连忙辩解：“我只是好奇。”
“不知道，”桑宁无所谓道：“原谅又能怎么样，有了第一次欺骗就会有第二次，我大概不会再相信他了。”
“对了，东西你拿着。”在手中揣了许久差点忘记，桑宁将小盒子塞回尼克手里，说：“之前是迫不得已，等之后我赚到钱，也会将西里尔那份还回去，你不用纠结这个。”
尼克抿唇接受，虽然很不情愿。
在一整个新入学的魔法师里，桑宁无疑是最认真的那个，每堂课上老师教导的内容，在下次提问时她总能准确详细的回答上来，当然，同样认真的还有贝蒂和尼克。
不过尼克会不一样些，他是学神，即使上课不听，下课黏着桑宁不学习，成绩依旧全班前列。
一个月后，化名莉滋的菲奥娜在课堂上宣布，基础课程结束，接下来他们要正式学习魔法，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桑宁似乎感受到只有西里尔才能有的热情待遇。
第二天，早早来到教室的桑宁发现还有比他们更早的，公主和她的小夥伴们占据了前两排的绝佳位置，其他人只能坐到后面。
桑宁心中隐约升起不详预感，难道今天的老师是西里尔？
自那天以后，西里尔再也没出现在她眼前，只是偶尔能从窗户外，橡树下见到他的身影，一追出去就不覆存在，好像她眼花一样。
一想到这两人可能抱以目的接近自己，桑宁就不想理会，但狐狸说得对，起码他们经历过的是真，让她完全当做不存在实在难了点，最后还是决定像以前那样。
上课时间到了，门口传来声响，所有人纷纷往外看去，是菲奥娜。
失望的叹息声有点明显。
“看到我至於这么失望吗？”菲奥娜摇摇头。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熟悉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接近透明，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时隔许久，似乎比以前更加美丽。
西里尔微笑着打招呼：“早。”
“早啊西里尔大人。”一个穿着鹅黄连衣裙的女孩说道：“西里尔大人会成为我们的魔法老师吗？”
“并不会。”菲奥娜代替他回答道：“西里尔大人有很多事情要忙，大部分时间由我和其他老师教导大家魔法，西里尔大人会偶尔过来指导。”
菲奥娜说话的时候，西里尔瞥向桑宁的方向，停顿了半刻才挪开眼。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这片刻的停留自然也看在大家眼里，公主与她的几个小夥伴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鄙夷，似乎在说：就你这样的乡下丫头也配得到西里尔的青睐？
“西里尔大人，”那个女孩又问：“您之前从未来学院教学过，我们可以理解为沾了公主殿下的光吗？”
这样的提议深得公主的心，她略带羞涩的擡起头看着西里尔，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西里尔的眼神再次停留在桑宁脸上，片刻后，说：“我是为了埃莉维那，希望埃莉维那能够拥有更多优秀的魔法师。”
这话说的十分官方客套，让人听不出情绪。
有了西里尔的存在，课堂上热闹了许多，没有人睡觉，也没有人打盹，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时不时回应，课堂上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只是这气氛并未传到桑宁这儿。
教过几个简单的魔法后，菲奥娜问：“有没有哪位愿意上来演示一番？”
哦吼，看来哪个世界都无法避免被老师喊上台做题。
“公主殿下为我们演示一遍吧。”又是那个女孩：“这里只有您被伯爵大人悉心教导过。”
公主十分乐意的提起裙摆前往讲台，只见她对着栽种在花盆里的铃兰低声念了一串咒语，原本无精打采的花朵顿时精神抖擞，抖抖叶子，开始向着公主的方向摇摆，似乎在致谢。
“公主好厉害。”
“不愧是公主殿下。”
公主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西里尔大人教导的好。”
“莉兹老师，公主殿下与我们不同，她有伯爵大人教导，是不是该另找一位，这样才能看出差剧。”那个女孩又说。
桑宁腹诽：既然如此，那你何必推荐公主，合着是为了炫耀她有伯爵教？
那位姑娘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不如桑宁小姐吧，她在舞会上出尽了风头，我们都很期待她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桑宁。
“她从未接触过魔法，不如我们……”
菲奥娜试图换一个人，只是话还没说完，桑宁就站了起来，她径直走向那盆铃兰，心中默念一段咒语，手指在花盆上转了个圈，绿色光点从她指尖落下，又消失在花盆之中。
“噗。”
是嫩芽戳破土壤的声音，几只嫩绿色的枝桠从花盆中破土而出，抽条长大，最后成为另外一朵丶两朵丶三朵铃兰花。
演示结束，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