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取走了牛角鲳,吃完后果然也是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简直视为神物。
她一边沐浴一边暗道:这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竟然舍得送我这等宝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
而武松历经两月,也研究出了混沌之气的又一种作用。
就在赵敏的面前,从骨骼到神经、肌肉、皮肤,一个活人从虚无之中诞生了,武松的神魂一占据,简直和真身一模一样,百分百契合。
“啊!”
赵敏看到了那狰狞的一大坨,脸色顿时羞红,抱着熊沉入水里,急道:“快,转过身去,穿上衣服,我有男装,你快穿上。”
“我怎么知道你在沐浴啊!况且,这衣服也太小了,我穿不上。”
武松尴尬地抱着被子。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又不是太监。
赵敏咬了咬牙:“你等着,我去取衣服。”
说罢,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走出了蒙古包。
很快,她回来了,将衣服扔在了武松身上,气呼呼道:“你怎么做到的?怎不早说,我也好准备。你这么出现,让手下怎么看我?我还要不要青白了?”
“第一次,经验不足,下次不会了。”
“哼。”赵敏傲娇道:“你不怕我一声令下,三百刀斧手上阵,将你剁成肉泥。”
“我也想尝试一下,凭一口刀,能破几甲!”
望着武松跃跃欲试的表情,赵敏恨得牙痒痒,这杀神,她不敢冒犯啊!
武松穿好了衣袍,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问道:“这是何地?”
“武当山。”
“哦!”武松恍然:“你冒充张无忌,要灭武当啊!已经败了么?”
“还没上山。”赵敏没好气回道。
“张真人我倒是想见上一见。”
等武松随着赵敏走出了营帐,当即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赵敏也没解释,冷酷无比道:“张三丰已经身受重伤,覆灭武当,就在今朝,随我伐山破庙。”
“是!”
很快,赵敏麾下三四百人之众攻进了武当派。
大殿之上,张三丰居中一站,丝毫不惧,打个问讯为礼,却不说话。
武当七侠排行第三的俞岱岩坐在轮椅上,大声道:“这位是我师尊张真人。各位来到武当山,不知有何见教?”
张三丰大名威震武林,一时人人目光尽皆集于其身,但见他身穿一袭污秽的灰布道袍,须眉如银,身材十分高大,此外也无其他特异情状。
而底下这干人,半数穿着明教教众的服色,为首的十余人却各穿本服,想是自高身份,不愿冒充旁人。
高矮僧俗,数百人拥在殿中,一时也难以细看面目。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传呼:“教主到!”
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静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走到殿外停住。
便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停在门口,那抬轿的八个轿夫,正是绿柳庄的神箭八雄。
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袍上绣着个血红的火焰,轻摇折扇,正是女扮男装的赵敏。
她瞥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武松,便走进殿中,亦有十余人跟进殿来。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人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
赵敏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折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执掌明教张无忌,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
张三丰听到“张无忌”三字,大感奇怪:“怎地魔教教主是如此年轻俊美的一个少女,名字偏又和我那无忌孩儿相同?”
当下合十还礼,说道:“不知教主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赵敏道:“好说,好说!”
赵敏一人坐在椅中,她手下众人远远的垂手站在其后,不敢走近她身旁五尺之内,似乎生怕不敬,冒渎于她。
而武松便混在这些人的前方,目光灼灼望着那三丰真人。
张三丰百载的修为,谦冲恬退,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但师徒情深,对宋远桥等人的生死安危,却是十分牵挂,当即说道:“老道的几个徒儿不自量力,曾赴贵教讨教高招,迄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张教主明示。”
赵敏嘻嘻一笑,说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四位,目下是在本教手中。每个人受了点儿伤,性命却是无碍。”
张三丰拧眉道:“受了点儿伤?多半是中了点儿毒。”
赵敏笑道:“张真人对武当绝学可也当真自负得紧。你既说他们中毒,就算是中毒罢。”
张三丰深知几个徒儿尽是当世一流好手,就算众寡不敌,总能有几人脱身回报,倘真一鼓遭擒,定是中了敌人无影无踪、难以防避的毒药。
赵敏见他猜中,也就坦然承认。
张三丰又问:“我那姓殷的小徒呢?”
赵敏叹道:“殷六侠中了少林派的埋伏,便和这位俞三侠一模一样,四肢为大力金刚指折断。死是死不了,要动可也动不得了!”
张三丰鉴貌辨色,情知她此言非虚,心头一痛,“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赵敏背后众人相顾色喜,知道空相偷袭得手,这位武当高人已受重伤,他们所惧者本来只张三丰一人,此时更是无所忌惮了。
赵敏说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说。”之前还和颜悦色的张真人,已然冷酷了起来。
赵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大蒙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抬头望着屋梁,冷冷的道:“明教虽然多行不义,胡作非为,却向来和蒙古人作对。是几时投效了朝廷啦?老道倒孤陋寡闻得紧。”
“弃暗投明,自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少林派自空闻、空智神僧以下,个个投效,尽忠朝廷。本教也不过见大势所趋,追随天下贤豪之后而已,何足奇哉?”
张三丰双目如电,直视赵敏,说道:“元人残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正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河山。凡我黄帝子孙,无不存着个驱除鞑子之心,这才是大势所趋。
老道虽是方外出家人,却也知大义所在。空闻、空智乃当世神僧,岂能为势力所屈?你这位姑娘何以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说得好!”
武松喝了声彩,当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