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行紧赶慢赶,终于抵达阴癸派分舵东溟总部琉球群岛。
“美仙,琬晶是我的女儿,作为她爹爹,我连见她一面都要向你汇报吗?”
“你以为你是谁?”
“阴癸派,我边不负只在阴后一人之下。”
“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比如十六年前的你……”
海风带来淡淡的腥气,橘红色的夕阳下,高颀潇洒的边不负一身文士装束,正摇着折扇对着一美妇人呵斥。
丝毫不将东溟夫人单美仙放在眼中。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做什么?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美妇人一身湖水绿的华服,高髻云鬓,身段体态都高雅优美,但脸上却是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我是不是禽兽,你十几年前不就知道了么?!哈哈哈哈……现在再做一次,又何妨。”
斯斯文文的边不负,露出了邪魅的神情,不以为耻,竟以为荣。
他年龄越大,便越好那口禁忌,至于眼前这般的美人,十年之前便没了欲望。
单美仙压抑着愤怒,咬紧了两排银牙,却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打又打不过,亲生母亲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一味纵容这禽兽。
“……”
边不负刚想开口,突然身体绷紧,细长的眼睛朝着芭蕉丛里一扫,喝道:“哪里来的宵小,敢在我面前放肆!”
“弑君武松,来取你狗命。”
武松的身影如箭一般暴射而至,手里的刀锋芒毕露。
好似任何东西在这柄刀下都会一刀两断,包括钢铁,更包括边不负的身体!
边不负这个变态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却是夷然不惧,收摄心神,右手洒然挥迎。
他的宽袍大袖滑了下来,露出右手扣着直径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晃动间完全封死了武松的进攻路线。
武松最恨这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畜生,含怒出手的他,爆发出成倍的战力。
比杀宇文化及时,武松透露出的气息,恐怖数倍!
“当!”
刀环相击。
两人分别错开两步。
表面看虽似是平分春色,但武松却心知肚明自己的弱势所在,知道在内力上,这畜生远远强过自己。
但内力不代表着战力,纵然有百年千年的修行,没有强大的输出武学,也是无用,不过是活靶子罢了。
很不幸,武松自带的天赋巨力,就是极其强悍的输出武力。
更何况他已经掌握了张真人的武学精华,以及“长生诀”的耐力加成。
边不负虽是高手,但距离宗师还差远了,只是个寻常先天级。
不入宗师,那便能杀。
入了宗师,亦能一战。
武松有此信心。
边不负一招接触,心中大惊,可武松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当!”
边不负一向引以为傲的绝技“魔心连环”,像送上门去般让武松斩个正着。
一时间,犹如疾风骤雨,雷霆万钧。
魔门的功法专讲损人利己,边不负走的路子亦不例外。
他的魔心连环仅次于祝玉妍的天魔大法,能借劲发力,连绵不绝,狠毒厉害。
像刚刚他硬挡了武松连环暴斩后,手中银环回旋一匝,既化了余震,同时亦借劲反攻,趁敌人旧劲衰竭,新力未生之际,疾施还击,抢回主动。
然后再以连环招数,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环法,直接收拾敌人。
岂知武松速度、敏捷实在太快太巧,力量更是非人,几刀便粉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叮叮当当的爆响声不绝于耳,一个攻,一个守,漫天都是武松的身影,犹如连绵的暴雨一般,而边不负则是如同一块暴雨之中的磐石,泼水不入。
短短三分钟的功夫而已,武松与边不负交手不下百余招,虽然说只是百余招,可是无论是武松还是边不负两人神色之间都是一片凝重。
哪怕是边不负内力强过武松不止一筹,可是现在,他心中已经没有半点轻视之心。
滴答,滴答!
边不负靠墙而立,身形颤抖不已,鲜血从他双手滴落在地。
一身风骚纯白文人装扮的边不负看上去面色苍白了许多,虽然说一时之间看不出他身上到底何处受了伤,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边不负已经伤在了武松的手中。
“好一个弑君的武松!”
“我看你还能劈斩多少刀。”
“你力已竭!”
“哼!”武松冷笑一声,体内长生诀真气流转周身,消减着疲劳。
只几个呼吸之间,他便感到力量再度回归,那微微颤抖的手也不抖了,稳如泰山。
手中的刀一震,武松狞笑道:“边不负,你今日在劫难逃。”
边不负闻言,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边大笑一边向着武松道:“你太小看我魔门了,单美仙,你还在等什么?你不怕阴后怪罪吗?”
“师叔,你就认命吧!今日,除非师父亲至,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婠婠白衣赤足缓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小家碧玉般的单琬晶。
两个少女站在一起,端的是养眼得很。
若是往常,边不负必是如条纹哥那般,连眼都不眨一下。
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
“婠婠?”
“贱人,我若死了,你们不怕阴后怪罪?”
婠婠嗤笑道:“师父不会在意一个死人的。”
“单美仙……”边不负喝道。
“娘!”单琬晶连忙拉住单美仙。
边不负左右无援,怒吼一声,手中银环不再防守,暴飞而起,在空中互相碰撞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气血沸腾的叮铛之声,循着诡异弧线,朝武松打来。
武松一挪步,雪亮的刀光在夕阳的映衬下,夺人心魄。
很快,魔瘾边不负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倒在了血污之中。
自始至终,华服美妇人都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
直到边不负的脑袋落在了单琬晶的手上,眼角这才涌出大颗的泪水,随之,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怎么也控制不住。
十数年苦楚,谁能知晓。
这禽兽,终于死了。
“琬晶妹子,这畜生我给你杀了。”
“武松哥哥,单琬晶无以为报,愿侍奉在哥哥左右,为奴为婢……”
“大可不必!”
武松用手拄着刀:“杀他也并非你的缘故,今日收获颇多,不枉此行。”
说罢,武松身体一晃,婠婠连忙去扶,却发现他已然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