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
姜枳久久没有等到聂沉凛的答复，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更多了几分不确定。
她尴尬又窘迫，目光到处乱飘：“我就是觉得反正都要结婚了，契不契约的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
聂沉凛终于平息下了狂跳不止的心率，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但话一落下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他生怕吓跑了她，连忙捏紧拳头稳住情绪，重新回答道：“我没有不愿意，只是有些意外没反应过来而已。”
他佯装思考了下，随即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都是结婚，有没有那一纸契约都不重要，总归，我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姜枳轻哼了一声：“说的我会让你吃亏似的。”
聂沉凛轻笑：“是，阿枳大小姐最讲道理了，当然不会让我吃亏了。”
他似是不经意的扯了扯衣襟，领口散落间，露出了大片尚未消退的红痕。
姜枳顿时红了脸颊。
她心中泛虚，目光不定：“那行，既然双方都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回头约个时间去领证？”
“不用回头，现在就去。”
姜枳：“？”
她指了指漆黑一片的天空：“现在，你确定？”
聂沉凛便垂下视线看她，勾起的唇角带出叛逆的傲：“都坐到聂家家主这个位置了，还能连这点关系都没有？”
“找个把人加个班总是没问题的。”
他怕姜枳起疑，找了个借口道：“倒也不是说急于这一时，只是我最近的行程安排的有些满，万一拖的久了，我担心顾家的人又来找你提婚约的事，麻烦。”
“再说了，我毕竟是那样的身份，盯着我的狗仔记者不算少，如果白天去的话，你聂太太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就看你介不介意立刻公开了。”
姜枳当然介意啊！
她回京都还有很多事要做，一旦她聂太太的身份公开了，想也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她。
到时候她不说寸步难行，肯定轻松不了就是了！
必须隐婚！
姜枳消了疑虑，当即转身上了身后的帕加尼。
黑色的超跑在夜幕中飞闪而过，轰鸣声声中，将过往的一切都丢在了身后。
*
两个小时后。
直到捏着一本通红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姜枳仍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就，结婚了？
是的。
她结婚了。
跟一个认识了很多年，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男人，结婚了。
姜枳看着结婚证上的双人照，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被纪溪知道我居然跟你结婚了，她肯定会用她的海豚音把我家的灯都尖叫炸了。”
聂沉凛想像着那样的画面，也跟着笑了：“炸了也没事，反正你马上就要搬家了。”
他掏出两张卡片递给她：“门禁卡和刚让覃筠办的不限额副卡，你拿着。”
姜枳停顿了两秒，最后只抽走了上面的门禁卡：“都登完记了，家是肯定要搬的，门禁卡我收下了，银行卡就不必了。”
“我不缺钱。”
“跟你缺不缺钱没关系。”
聂沉凛将黑色的卡片塞进了姜枳手中，态度很坚决。
“你是我聂沉凛的妻子，我给你钱花，天经地义。”
“你就当……”他轻挑眉梢，是不太正经的神色，“你就当满足下我作为男人和丈夫的虚荣心吧。”
姜枳：“……”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再不收就说不过去了。
姜枳伸手接过了第二张卡片。
聂沉凛瞬间满足了。
“我都收了，怎么还这么看着我？”
姜枳收好两张卡片，一抬头却发现聂沉凛正眸色深深的看着她 ，忍不住没好气的问道。
聂沉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却不是回答，而是提问：“真的不签字？”
他斟酌着语句，慢慢跟她说：“我拟那份协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将来万一有意外的时候，你能有协议傍身，保障你的权益。”
他说着又觉得这话有些歧义，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虽然我确信我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但万一出现你我意志以外的意外……”
姜枳挑着眉打断他：“比如？”
聂沉凛早就设想过了：“比如聂家破产了，比如我残了或者死了，比如我不孕不育……”
姜枳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聂沉凛，你怕不是小说看多了，怎么这么能胡思乱想？”
聂沉凛却很认真：“我说真的，虽说这些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不是完全没可能，你签了那份协议，将来不管发生什么，至少你的基本权益能得到保障。”
姜枳却还是摇头。
她也认真起来，定定的看着聂沉凛道：“你说的那些意外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考虑的，只有你和我。”
“聂家破产了我可以陪你重头再来，你残了我替你治病，你死了我替你守寡，你不孕不育……”
姜枳话音一顿，眉头微微蹙起：“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要只是普通的弱精倒是好治，但要是死精就麻烦了，目前的医学还没办法把死了的精子治活过来。”
“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让人研究研究细胞工程或者基因工程，到时候直接提取我俩的性染色体或者基因片段融合试试，说不定也能培育出个孩子来。”
“不过这样一来时间就会比较长，等培育成功了说不定我俩都七老八十了，孩子的教育问题……”
眼看她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跑偏到了西伯利亚，聂沉凛脸色顿时黑了：“我只是举例，没说我真不孕不育。”
哦，对哦，只是举例。
姜枳瞬间回神，顺便将话题扯回了正轨。
“总之，只要你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只要你没有背弃我，我就永远是你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说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姜枳眯起的眸子中透露出危险，说出的话更是危险至极，“我姜枳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属于我的权益我自己会争取，不需要所谓的婚前协议来保障，所以这字，不必签。”
她微仰着下巴，骄灿自信的犹如太阳 ，莫名的让人信服。
聂沉凛看着光芒万丈的她，唇角高高扬起：“好，我们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