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仍然是狂风大作,即便是言空他们,也不能透过罡风窥探到其中发生的事,只能等待风停的时候。“长眉有点过分了,那孩子不可能挡得住罡风诀,待会得赶紧医治他,免得落下病根。长眉的罡风诀,即便是我,也是头疼的禁啊。”青衣男子皱眉道,言空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刚才若非青衣拦着他,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境地,此刻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不过是害怕秋后算账罢了。现在言空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祈祷长眉下手有分寸,顾涟不会受伤太重了。
过了许久,肆虐的罡风逐渐有了减弱的迹象,众人盯着中心地区,但眼前发生的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受重伤的赫然是长眉,他居然在自己的阵法中,受了重伤,而顾涟分明毫发无损!
长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在此刻心中不敢有半分的轻视,刚刚在那罡风之中,他一度以为顾涟已经无力支持了,就在他放松警惕的刹那,他发现他的风疯了……把进攻的矛头转向了他这个施术者,毫无防备的他被重伤,而直到此刻,他看见顾涟嘴角的淡淡笑意,才明白顾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他的术,而他甚至毫无察觉。这不仅仅是灵力的操控精妙,更是顾涟的狡黠才让长眉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顾涟站起身,掸去了身上的灰尘,“老头,咱俩素不相识,不过你是长辈,所以我让你一招,因为我是来下战书的人,是挑战者,所以我再让你一招,接下来,我可不会再让你了。刚刚的狼狈,我可是要原封不动的讨回来啊……”顾涟喃喃道,“你可要接好了!”
顾涟没有动,但他的灵力在身体周遭游走盘亘,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
这一剑,一点也不快,却避无可避。没有多余的剑招,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直刺,但在长眉眼中,这一剑从出招到眼前不过是须臾,就好似撕裂了面前的空间,直直的来到了面前。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太多的防御,只能把所剩无几的灵力遍布周身,就在那剑光快要刺中长眉的时候,剑招又变了,变得纷繁复杂,如同翻飞的龙蛇,没有出手,只是在耀武扬威的展示自己的尖牙和利爪。长眉嘴角溢出一抹鲜血,他的灵力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这陡然转变的招式看似没有直接刺伤他,实则剑剑直击他护体灵力的薄弱之处,不出三息,恐怕他就要败下阵来。
预料之中的失败没有如约而至,长眉诧异的看向缓缓收剑的顾涟,他很清楚顾涟绝对没有力竭,他的灵力好像惊涛骇浪一般连绵不绝,他不知道顾涟想要做什么,但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言空眼看顾涟收剑,立刻冲上前扶起长眉,为他治疗伤势。一番查探下来,长眉的伤势不重,但无疑的是,顾涟留手了,至于原因,恐怕是他看见了山下蜂拥而来弟子,他们从罡风消散以后就迫不及待的上山了,此刻正将将赶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长眉长老似乎受了伤,而与他交手的,竟然是文院的那个新人,这如何不让他们惊讶?不仅如此,那新人似乎看上去没有受太重的伤,难道说他和长眉长老水平相当吗?这对于这些弟子而言简直是难以置信的,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新弟子居然有着长老的修为更何况文武大比将近,他又是文院的人,武院弟子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青衣男子此时明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此事,挥手呵退了众弟子,将长眉一同带回了大殿之中,而顾涟一个人留在原地,青衣男子看见顾涟没动,回头尴尬的笑道:“小友,还是先到殿中来说话吧?”
“哦,我刚刚可是被长眉毛打出去的,这会进来不太好吧?”顾涟还是没动,青衣男子知道顾涟是要给他们上嘴脸,一时也奈他不何,无论怎么说,他刚才都顾及了他们凌霄宫的脸面,没有让长眉当众出丑,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若是每个来挑战的人都要被打出去,他们凌霄宫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此刻顾涟再怎么冷嘲热讽,这些长老们也只能忍着,天大地大,不能伤了门派的脸面。
长眉在言空的治疗下,慢慢恢复了过来,此刻他神情复杂,于公于私,此事他都是有错,但偏偏他还输了,输了倒也没什么,还被顾涟放一马,这才是让长眉郁闷所在。但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输了就认,错了就认错,他慢慢走到顾涟面前,抱拳鞠了一躬,“刚才都是老夫的错,莽撞了,还望顾道友见谅。”顾涟眼看人家态度如此诚恳的道了歉,点了点头,扶起了长眉老道。“老前辈,我来下战书本就无礼,前辈想要敲打敲打后辈的心情也能理解,但我的请求,还望各位听一听。”
言空闻言,看向顾涟,“我之前说了,我受人之托,要让言空前辈的弟子成琳,放弃修炼。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成琳我见过,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我本来想在文武大比上,狠狠教训她一下,但一位前辈提醒了我,修炼一途,如果接受不了失败,是不可能走的远的,成琳心志坚定,我就算再怎么打败她,她也不会放弃,恐怕只会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反倒是南辕北辙了。”
“我的朋友拜托我让成琳放弃的理由没有细说,但我大概明白他是要让她远离这些虚无缥缈的路,毕竟我还算了解我这个朋友,放弃做不到,我只能从别的角度下手了。不如请求她的师父,言空前辈,把她逐出师门,这样也就一了百了,不会再让她一生留在凌霄宫的莽莽大山里,不见世俗烦扰。哪怕她是自己日后在修行,也是在世间行走,那我的朋友还有劝告的机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该做的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