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结束之后,接下来是一些表演节目,林情疏他们没什么兴趣看,温懿也有些事要处理,于是几人就出来了。
出来后,温懿递给了林情疏礼物,又看了眼一旁的江宸,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妈妈,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也算是提前祝贺你们成年了。"
江宸在呆愣了一秒后,接过她手中的礼物,在温懿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串编织的檀木手链,其中还挂了一个小小的锦鲤,锦鲤的背面用篆体刻着他的名字。
“给我看看。”
林情疏拆开了自己的礼物,已经戴在了手上,她有些好奇地歪头朝江宸手里的盒子看。
看了一眼后,惊奇地发现是和自己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坠着的小锦鲤的样子罢了。
“我前几天回云城的时候,让老师傅手工做的,一人一串保佑你们后半辈子顺遂的。”
江宸拿起手链戴在左手上,抬头望着温懿,眼中闪过细碎的光,这一刻他的心里流过一阵阵暖流。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得了,差不多也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温懿看了眼时间,朝他们摆了摆手告别,随后就回公司去了。
林情疏望着江宸手上的链子,嘿嘿的笑了起来,她将手举在了他面前,晃了晃手链。
“我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好看吧。”
“好看。”
江宸笑着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起来,从她另一只手里拿过相机,将这一画面拍了下来。
拍到满意等到照片后,江宸双眼含笑地垂眸看着林情疏,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地戴在了她的手上。
林情疏感到手上一凉,她微微低头,看见了自己手上又多出了一条手镯。
手镯是银做的,镯面上雕刻着细细的铃兰花纹,质朴美丽。
“好像和阿姨送重了,但是这是我亲手做了。”
她手指在镯子上缓缓地摩擦着,它没有市面上的手镯的平滑,带着初学者的生疏,但她就是很喜欢,心里充满着愉悦。
“我好喜欢,江宸。”
她抬头望着一直注视着她的少年,眉眼弯弯,“我会一直带着的。”
看着江宸温柔的神情,林情疏想到自己没有给江宸准备礼物,一时之间有些愧疚,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她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甚至是有些木楞,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日子要送礼物。
“没关系,你收下它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江宸笑着说,他在镯子内侧刻了两人的名字和一个特殊的日期,他和林情疏重逢的日子。
他这么一说林情疏心里更加的过意不去,于是对他说以后一定会给他补上一个。
秋风带着寒意拂过,林情疏穿的单薄不自觉地摩擦着胳膊,下一秒一件衣服就盖上了肩膀。
林情疏眨巴着眼望向脱了外套后,露出里面白色衬衫的江宸,江宸将外套替他归拢紧,又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这几天降温,你要多穿点,不要生病了。”
林情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当她想拉着江宸回到现场时,一个人叫住了江宸,说是班主任找他,于是她就自己回去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
大声尖利的女声从林情疏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传来,她歪了歪脑袋有些小心翼翼地朝左前方看去。
一个贵妇样打扮的女人正在训斥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年,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程逸。
林情疏看着程逸那张平时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脸,此刻却是面无表情,他两只手攥的紧紧的,低垂着眼眸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林情疏没有兴趣听别人挨训,哪怕这人是她讨厌的程逸,于是她悄悄地收回身体,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女人尖酸刻薄的话却让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江岚这个贱人从前跟我争,如今她的野种和我儿子争。”
想到江宸今天竟然作为代表发言,赵兰就恨极了,她从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毁了那个野种。
江岚根本不配给程逍生孩子,她一个孤儿哪里配!
明明她已经成功了,那个野种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连程老爷子也对他失望了。
可他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拿了程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一个野种也配!
赵兰越想越恨,连带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冷意,“你是这么回事?怎么就被那个野种比了下去。”
“你要是不比他强,说不定以后着程氏就要改姓了!”
“.....”
程逸低着头没有说话,沉默地接受着母亲的审视。
他的母亲从前温柔至极,但从江宸到来之后,程逸再也没见过那样的母亲了,她对他越来越严苛,时时刻刻都要和江宸做比较。
这样的训斥更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心里还是一片凄凉,疼痛侵蚀着他的全身。
“呼~”
一阵温热的气息吹在了林情疏的耳边,一阵电流划过,吓得她猛地颤抖了下肩膀。
林情疏屏住呼吸转头看去,脸上还带着被惊到的表情。
“偷听可不太好吧。”
梁卫渊穿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随意地看了不远处的场景,将视线转到面前的少女脸上,戏谑地看着她。
林情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到是梁卫渊瞬间冷下了面容,她提起裙摆就要往回走。
“唉唉,别走啊,你认识那个女人吗?”梁卫渊跟上林情疏的步伐,看她冷着一张脸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他。
梁卫渊不喜欢成人礼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也就出来闲逛,看到林情疏在偷听属实是有些惊讶,而偷听的对象则是更增加些戏剧性。
“那是程逸他妈,程迟的正牌老婆,据说江宸就是他的儿子......”
“闭嘴!”
林情疏停下脚步,看向梁卫渊的眼神毫无波澜,她不允许别人诋毁江宸,尤其是他梁卫渊。
梁卫渊挑了挑眉,继续刺激她,“江宸没告诉过你吗?他呀,有可能是私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猝不及防地被林情疏狠狠揪住衣领,按在了墙上,他垂眸看到了她眼里的满腔怒火。
“我叫你闭嘴,听不见吗?”
梁卫渊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但是林情疏丝毫不畏惧,她抬头望向这个满脸坏笑的人。
“梁卫渊,我想对于江宸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为什么还说这种话?”
梁卫渊松懈下身子靠在墙上,轻笑出声,“哦,你觉得是为什么?”
“不管是为什么,离我和江宸远一点。”
林情疏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要是不呢?你是不知道,”梁卫渊顿了顿,盯着她的眼凑近她,“我和江宸以前形影不离,我们曾是兄弟。”
林情疏嗤笑了声,轻蔑地看向梁卫渊。
“兄弟?把他拉入深渊,想要带他欺负弱小的兄弟?”她不再掩饰对于梁卫渊的鄙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梁卫渊,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要待在烂泥坑里,就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试图溅别人一身泥,将别人也拉进泥坑里!”
“江宸和你不是一路人,想必你已经见识到了,他再怎么堕落也不会伤害别人,更没有想过拉别人共沉沦!所以你就好好地待着你的垃圾桶里,独自腐烂不好吗?”
犀利的讥讽在耳边响起,梁卫渊藏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抑制不住地失笑出声,他越笑越大声,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你这么信任他?哈哈,他以前都烂到骨子里了,你竟然还这么信任他吗?”
“是!”林情疏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时梁卫渊的笑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林情疏,眼中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为什么呢?就因为你们从前的友谊?”
“没有为什么,我永远相信他。”
相信他永远也会保持内心的善意,相信他永远也不会欺凌弱小。
“梁卫渊,你自己要活在烂泥里,就不要拦着江宸追求阳光。从他的世界离开,不要妄想将他拉回从前,人都要向前看,我也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江宸向往新生的路。”
留下这句话,林情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梁卫渊靠在墙上看着林情疏离开的背影,自嘲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心里翻江倒海般涌起对江宸的妒忌,妒忌江宸拥有一个人全部的信任与坚定的维护,就像他从前见江宸就是到了那种地步,也依旧保持着底线。
他见不得这样的人,于是他疯狂的把江宸拉进了泥潭,试图将他变成和他一样卑鄙,肮脏不堪的人。
可如今,江宸倒是走了出去,还得到了一个无条件爱着他的人。
他怎么能甘心,怎么能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