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丁辰脑海不由得回忆起当年江真人给他讲的那个关于洞玄宫的传说......
相传,这乱石岭早年间也不是如此荒凉,也曾是一方洞天福地。
也不知是哪一年,九天之上,有一上神真仙降世临凡,在人间四处闲游,无意间,便来到了这石涧山。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恰巧这日,突降大雨,此仙人兴致所至,也懒得施法驱雨,只在此石涧山中寻得一石洞,静坐避雨。
上仙独坐洞口,悠然静思,吐纳玄息,偶然睁眼间,却观此山之中,烟雨蒸腾,冷水润青山,余流积绿水,青嶂翠微,颇有些“福地演生机,洞天得禅真”的感觉。
也是心有所感,神有所悟,偶生玄机,便以指为笔,以洞内山壁为纸,随意刻画。
谁知,这一笔划出,便是怪异丛生,竟然将这一整条山岭的灵气生机,生生抽干。
仙人心无旁骛,一气呵成之下,足足刻下三千言。
待到收手之时,风止雨住。
上仙怡然自得,随即飘然而去,只留下这山岭遭了殃,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乱石岭才复又有了几分生机,却是再难恢复往昔。
再说这三千刻文,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刻得是歪歪扭扭,鬼画符一般。即便被一些上山砍柴打猎的樵夫猎户偶然看到,也是无人识得,又无其他奇异,久而久之,此石刻也就淹没在藤萝茅草中了,只留在此处落灰了。
却不想,多年之后,有一游方老道游历至此,无意中观得此石刻,竟然一时痴了,于石刻前苦思三年,竟然得了大造化,从这三千古篆中,悟出一篇成仙了道的神仙功法,从此修为大增,一呼山风起,一吸招云来,举手投足,大道自成。
而这老道,为感念这位不知名上仙的传道大恩,就在此山中结庐而居,日日祭祷。
之后,这老道又陆续收了几个徒弟,自号“洞玄真人”,自成一派,也就是最初的洞玄宫了,一时倒也有了几分风光。
只是没过多久,那洞玄真人就证得大道,飞升去了。
这洞玄宫本就没什么底蕴,如今又没了高阶修士扶持,没过几年,便没落下来。
不知不觉,千余年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这期间,洞玄宫虽也曾短暂兴盛过几次,却也都很快没落,渐渐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
回想了一阵那传说中的故事,丁辰却是又摇了摇头。
到底不过是没有根据的东西,也做不得真。
再者,那传说中,上仙所留的也是石刻,并非......
“难道是被什么人铲掉了......”
想到这里,却是突然联联想到那石壁上留下的斧凿痕迹,脑海中却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转眸又看了看那华光长卷,心中隐隐似有所悟,但又似乎并未看出什么实在的奥义。
丁辰多少有些泄气,不由轻叹一声。
谁知这神念一动,那灵光当即一黯,长卷华光溃散,化作漫天碎星,倒收入玉符,刹那之间,鱼龙再度将那玉符盘绕,重新凝为之前的玲珑玉球模样,落入神魂深处,不再动弹。
见状,丁辰只得无奈作罢。
幽幽又是枯坐当堂,胡思乱想地思忖了良久,终是无所得,只是突然生出有一种感觉,自己以往平静的生活,多半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绝对不能就此放手的。
收拾了一下思绪,丁辰心知此地不是久留之处,再看了看天色,应该已近四更天,于是也就不再停留。当即浑身气息平复,上下纹丝不动,眼珠都没乱转几下,只略作盘算之后,空明之瞳和神识同时放开,悄无声息铺陈四散,放到最大,再次将整个祖师祠堂,乃至四周院落都是细细查看一遍。
殿内殿外,寂静无声。
翻身而起,掸了掸衣袍,环视了祠堂一遍,与来前并无二致,这才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