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天是第几天了?”
突然,苦楝和尚腾的站起身来,语气当即一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冷声喝问,吓得常心和尚脖子一缩。
“已经是第五天了!”常心怯怯的回答道。
“怎么那小子还没出现?”苦楝又问。
常心哪里知道丁辰为什么没出现,跪坐着垂头不敢应答。
却见苦楝眼中狠厉之色流转,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回想起被那古道人所害的往事,受了刺激,突然就下了决心。
“不能在此枯等了,常心!”
常心闻言一哆嗦,连忙跪直了些,应道,“弟子在,师叔有何吩咐?”
“老夫还要在此坐镇,不便离开,你代老夫去洞玄宫走一趟,打探一下丁辰的消息。”
“啊?可是……”
常心一听就有些胆颤,那洞玄宫中怎么也是有三个金丹修士的,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筑基中期修士敢贸然潜入的,更何况现在洞玄宫正和诡云宗闹矛盾,防备自会愈发森严。
苦楝却是根本不给常心找借口的机会,袖袍一抖,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圆形玉佩,说道,“老夫知道你的想什么,带上老夫的信物,自会有人接应!”
“弟子……遵命!”
常心再不敢违逆,只得颤抖着双手举过头顶,尽量恭顺的接过玉佩,这才起身,匆匆出门而去……
一夜无事,实则暗潮涌动,石涧山内外,人人都是不得好眠。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落在那山神庙屋顶破瓦上,便见一道晦涩暗淡的遁光悄然落在庙外,正是常心。
低着头,常心犹豫着,迈步进入山神庙,迎面就见苦楝一脸严肃的盘膝坐于殿中,当即心下暗暗叫苦。
“师叔,弟子回来了……”常心小心翼翼的禀报。
“洞玄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苦楝自然早就察觉到动静,眼都没睁,沉声开口,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担心错过丁辰,他早就自己去了。
“弟子……已经和师叔留在洞玄宫的线人联系过了,他回复说……”常心支支吾吾。
“说了什么......”
常心知道,这个师叔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只得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洞玄宫山门那里,没有找到丁辰外出的记录,门内认识丁辰的人也都说,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丁辰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苦楝一声暴喝。
“而且,而且,洞玄宫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封山了,不准弟子擅自外出......”常心和尚越说声音越小,生怕苦楝一生气,直接一掌劈死他。
“难道这小子是被困在山上了?”
苦楝手上的念珠捏得咯咯作响,自语一句,又是问道,“他住处呢?还有陶清那里,可曾打探过了?”
“弟子冒险进了他的住处,早就人去楼空了,至于陶清那里,除了陶清自己,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常心回道,头垂得更低了。
苦楝瞳孔精光乱颤。
人总不可能失踪了吧!
要不就还藏在石涧山某处,要不就是已经离开......
如果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可就遭了……
可怎么可能呢,难道那小子已经发现老夫的谋划了?还是他另有什么手段,已经觉察到那玉符中的神念标记?或者......,他根本就看出那玉符上的云篆,没有带在身边?
思虑至此,苦楝才终于发觉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居然有这么多的漏洞,心中更是生出几分急切来。
自己十余年的谋划,岂能付之东流?
当即,苦楝不再迟疑,站起身来,冷声吩咐,“常心,老夫要亲自潜回洞玄宫一趟,你先去思阳县,找到丁辰他老娘的坟墓。
如果老夫料想不差,他即便已经离开宗门,十之八九也会去祭拜他老娘。你务必寻到他母亲的坟墓,守株待兔,要是丁辰出现,你也不要擅自动手,只暗中跟踪即可,沿途留下记号,老夫自会去寻你......”
常心和尚一听,连忙躬身答应,心中却是一喜,丁辰那小子毕竟才筑基初期,如果自己能趁机抢得那神秘功法,啧啧……
越想,常心和尚心中越是火热,只是脸上也不敢有丝毫变化。
却就在苦楝刚要跨出门,却是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脚下一顿,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常心,目光锐利,似乎要看透常心在想什么。
“常心,师叔待你不薄吧?”苦楝阴恻恻的道。
常心直觉心肝一颤,额头上冷汗直流,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师叔待弟子的恩情如山高似海深,弟子万死不敢忘。”
苦楝冷冷一笑,这才跨出门去,架起一道黄风向远处飞去,只留下一句话远远飘来。
“万死就大可不必了,只是别忘了那蛀心蛊就行了……”
声音回荡,只剩下面如死灰的常心和尚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