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客栈。
一进屋,丁辰便将青纱帐在房中四角布下,收缩灵力将房间锁死。
静静安坐床榻之上,轻轻散开易容的障眼法,掐诀凌空一点,一面水镜便凝结而来,照出了他的真实相貌。
这副眉眼,丁辰自己都有好久没认真看过了。
十八九的年纪,正是青春风华之时,由于长年修炼,身体多番淬炼,面容略显稚嫩,皮肤很是白皙。
他虽然没见过自己父亲的容貌,想必是不错的。而就算单单继承了他母亲的相貌,也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当然,丁辰倒还不至于自恋到半夜欣赏自己的容貌的地步。
翻手轻拍了下胸口,摸出那枚储物戒指。
现如今,他所有的重要物件都放在这枚储物戒指中,储物袋只是放了些散碎灵石,常用的几件法器,符箓,和一些换洗衣物之类的杂物。
一面透明的面具浮现而出,正是他在黄沙的储物袋中得到的那面琉璃面具。
丁辰轻声念动那篇全非诀,软语吟歌一般,真元如水游走,两厢应和。
这篇全非诀乃是那琉璃面具的祭炼法诀,并不难炼,不过三个时辰,便已游刃有余。
随即灵元浮动,勾动那琉璃面具沉浮,立时软化成一张透明的面皮,如同一层薄薄的水雾一般,敷在丁辰面容之上,使得容貌模糊不清。
心念微澜,面皮一阵蠕动,待到再次静止下来之时,已然隐而不见。
伸手轻抚脸庞,竟是丝毫感觉也无,而那水镜之中的自己,重又恢复了他之前易容的江子城模样,竟一丝破绽都没有。
至少,在丁辰看来是如此的。
“如此,暂时应该无碍了吧!”
小声嘀咕一句,散了水镜。
不过,他已经决定,只待一回到卫云商会,就马上闭关,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先躲一段时间再说。
……
一夜无话。
次日午时不到,丁辰一行人遁光便落在卫州东城门口。
以免引人注意,丁辰选择了步行进城。
果不其然,一进城门,丁辰就立马觉察出有一道似有似无的神念,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分明是在探查什么。
丁辰没有故作不知,轻轻哼了一声,露出一丝不悦,眼色森冷的瞟了神识来处。
如果自己故意毫无反应,反而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那神念果真没停留,缓缓挪开。
不过经过此事后,他也算是知道,洞玄宫的人并未完全离开,而是潜入暗处了。
至于为什么城主府始终没什么大动静也可以理解,那洞玄真人可是正儿八经的的炼神期修士,只要洞玄宫的弟子不做的太过,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
丁辰给随行的五个炼精修士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自己去云集宝社交差,自己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回了住处,也没和人打招呼,直接就闭关了。
云长德得知了丁辰一行的事情后,在之后几日都来丁辰住处求见,说是要感谢丁辰,又要就苟日新的事情道歉。
丁辰都推说自己要休养,不便见客,搞得云长德也是莫名的紧张。
倒是后来,丁辰如期交付了新绘制的符箓后,云长德才算稍稍放心。
既然还要继续合作,那就不会撕破脸皮,就算丁辰还有什么不满,日后再慢慢弥补就是了。
自回到卫州城,丁辰又重新回到了修炼的枯燥生活中。
无论如何,终究还是自己的修为境界最为重要。
就这样,又是两三个月过去了。
丁辰之前的暗伤倒是已经悉数治愈,筑基中期的修为也已然稳固,只是那什么阴煞血毒,始终无法彻底祛除。
不知其底细,丁辰也不敢随意的去动它,便一直拖着。
这期间,借着一次和赵西风、钟离正分润灵石之机,丁辰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洞玄宫的事情。
当听到钟离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起,似乎有人曾向他打听过自己的事情之时,丁辰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好在丁辰平日里足够低调,行事也十分平常,倒也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毕竟这卫州城中,像他这样受雇于某家商会,平时深居浅出的修士,实在不要太多,丁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事后,丁辰又想到一个问题。
洞玄宫前番虽然死伤不少,但总有些幸存之人,这些人或许对他了解得不多,但是知道他师父江真人的怕是不少,特别是陶师伯、蓝绍这些人……
难保不会有人凭借一些蛛丝马迹追踪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