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还以为那老妇立时就要忍不住动手,正在窃喜。
却又见那老妇脸色转瞬恢复如常,随即就听其开口道,“师兄,这两个小贼已被我困在下面,师兄还要继续留手吗?”
那披发男子也不知为何,竟是面露犹豫之色。
却又听那老妇说道,“师兄,你不是想要那血神录吗?师妹可以给你,但你要将那紫河车给我,还要助我将那持鞭的小子活捉......”
丁辰一听,心中就是咯噔一下,这老乞婆此言何意,为何独独要活捉自己,他可不信对方打算放他一条生路。
“活捉?你想让他夺舍那小子的肉身?”披发男子闻言问道,目光扫了那灰脸青年一眼。
“不错,如何,这个买卖不亏吧!”老妇回道。
“好,便依你......”
披发男子想了想,还就真的点头应了下来。
“呵呵,江兄,到底是你这副好相貌吃香呀!!”
却听得是那朱童嬉笑传音。
丁辰一时气结,心中更是郁闷至极,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多事,非要进来管这闲事,没好气的回道,“朱兄倒是还有闲心开玩笑,若是那老太婆知道你身这上三品的灵根资质,或许就会改变主意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外面两人各自盘膝遥遥对坐,连掐法诀,动作出奇的一致,几个手势翻动,法诀直直指向底下黑气之中的血池。
这血道之术果然诡异,便是有黑气阻隔,仍是挡不住两人手段,就见得那血池之中血水突然一顿,同时条条血蟒砰然溃散,如血雨般落回池中,血池一时静如镜面。
丁辰二人心知不妙,却也容不得他们多想,那血水又再度沸腾起来,转瞬血气便浓烈的十倍不止,冲天而起,凝而不散,几个翻滚就将黑气压制住。
无论丁辰如何催动那玄气幡,黑气始终难有作为,一点点的被挤压吞噬。
丁辰无奈,只得催动太白金光,又将那块无事牌古玉摸将出来,随时准备激发。
就在黑气即将溃散,形势岌岌可危之际,那披发修士法力却是突然一滞,脸色就是大变。
“贱人,你......”
披发男子“你”字刚出口,便觉喉头一甜,随即竟是一口污血猛的喷口而出,面色便有一层晦气弥漫,连忙就要收功。
却又在此时,那灰脸青年身形一闪,下一刻再出现之时,已然大步流星而来,一双手十指指尖竟是生出一节尖锐骨刺,鹰爪如钩,直直抓向披发男子。
披发男子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真气逆转,强行断开和那血池的联系,一个翻身避开,身旁兽面青铜钺刃口一闪,凌空劈下。
那老妇岂会让他如愿,抖手往前一插,一股气劲凭空出现,那鬼头大刀本就一直随在灰脸青年身后,直接一个闪现前突,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灰脸青年身前,堪堪插在青铜钺锋刃之下,将其架在半空。
灰脸青年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竟是躲也没躲,半分没有减慢速度,去势如风,已经扑到披发男子身前。
披发男子一时不察被暗算,又见这对母子下手如此果决,也是面露骇色,手中一点乌光闪现,同时伸脚,就是一记撩阴腿,直踢自己儿子的胯下。
不想这一脚虽然踢中,那灰脸青年却彷佛根本没有那玩意儿似的,反是一夹腿,反将对方脚踝夹住,又是一把抓去,五指用力,指尖直接抓入披发男子小腿血肉之中。
披发男子吃痛,连忙抽脚,那灰脸青年也是往后一带,两厢用力,刺啦一声,竟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凄厉一声!
披发男子痛得心肝一颤,心神却是立时清醒过来,眼中惊骇也转为狠厉之色,反手又是那块黑色玉牌再度打出,这次什么鬼脸舌头都没有,直接就是洞开一个黑洞,一只鬼手冲出,指甲如刀,就要直抓灰脸青年的面门。
灰脸青年仗着铁尸之身,不退反进,只头一偏,肩膀干脆让给那鬼手抓住。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是五指全力伸出,手掌上如有铁灰色的诡异蛇鳞浮现,将那玉牌一手抓在手中,猛的用力,就听啪的一声,玉牌竟被其生生捏碎。
虽然玉牌被毁,但也给了披发男子片刻喘息之机,拖着鲜血淋淋的一只脚脱开,跛脚连退几步。
而那鬼手没了根基,顿时暗红血气散失,化为一把枯骨仍钉在灰脸青年的肩上。
灰脸青年一手拍掉肩上的干枯手骨,也不管那深可见骨的血洞,双脚蹬地,双手猛抓,就是一个猛虎扑食,往披发男子猛扑而去。
披发男眼中杀机森然子,另一手不知从何处扯出一道血符,忍痛就是在小腿血窟窿中搅起一团血肉,抖手打出。
那血符一经脱手,立时便冒起一朵碧油油的绿焰,直接将那血肉点燃,绿焰立时更加明亮了几分,转瞬化作一脸盆大小的鬼脸。
灰脸青年见状,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惊恐之色,连忙收身就想要回撤,可惜却是晚了,他前扑速度过猛,哪里能立时收住,眨眼之间,那绿焰鬼脸便直直撞在他双手之上,随即就是一阵哧哧灼烧之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和啪啪拍打火焰之声夹杂,不绝于耳。
“我的儿!”
又听得一声哀嚎,正是那老妇。
她上一刻见披发她男子被重创,自己便没有出手,继续对底下丁辰二人施压,却不想下一刻,灰脸青年反是碧炎沾身。
老妇哪里还顾得上丁辰二人,遁光闪现而至,更是手掌连拍胸口两下,一口血雾喷出,泼向那绿焰。
也不知那绿焰是何来历,居然也只是被老妇的本命血雾所阻,一时不再往灰脸青年的手肘之后蔓延而已,但是就是难以扑灭。
披发男子得了喘息,再次急退数十步,也来不及去管小腿上咕咕流血的伤口,双手连点胸腹大穴,又是一口污血喷出,一张脸晦暗无比。
这一切,丁辰自然看在眼中,早知道对方显然是中毒了。
血池无人主持,压力稍缓,丁辰这才急急传音问道,“朱兄,你说的帮手何时能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