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冰针细密如雨,根根尖锐闪着寒光,不过眨眼间,丁辰所藏身的那棵大槐树变成秃木桩,四下本就是残垣断壁也更是破损看不出原样。
丁辰和陶清都以为拿下那三人不过是轻而易举,却见三人身法竟是诡异至极,腰身四肢更是诡异的扭动,竟真如蛇身一般。
“啧......”
陶清口中嘟囔一声,面色愈发阴沉了几分,催动冰雨更急,冰针攻势却也并未增强多少。
那青年男子见状,更是不慌,且避且退,却又并未离开,只在这宅院院墙附近游走。
“两位师妹,不必与他力敌,缠住他即可,待到午时,他便不攻自破......”
那两女子自然明了,也是同样行事,不时还发出些咯咯咯的轻笑声。
......
双方就此僵持,而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也果如那青年所言,陶清浑身寒冰真气跌落之相愈发明显。
胸膛不住起伏,喘息不已,脸上更是冷汗涔涔,被周身寒气一裹,又是满脸的冰霜,显然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
只是奇怪的是,这陶师伯自始至终,都未动用什么其他手段法器,唯以一招冰花落雨对敌。而更奇怪的是,从之前动手开始,陶清似乎便没有要寻机突围的意思,只一味困守!
这也是为何明明陶清对丁辰有恩,但丁辰却始终未曾出手相助的原因!
那一男二女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古怪,多少有些耐不住了,各自都是“眉来眼去”,不住的传音商议。
既然分神,便有了破绽。
陶清当即槽牙暗咬,手中桃木杖一贯入地,一股凛冽寒气勃然而现,隐在角落的丁辰都是冻得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陶清主要还是针对上方的三人,寒气并未灌入地下多少,否则丁辰都要忍不住暴露形迹。
而与此同时,寒风猝然而起,呼啸间已经将整座宅院盘旋包裹,园外林木刹那间已经冻成冰雕,扑簌簌碎成了渣。
“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陶清阴狠说了一句,同时风中更是无数冰渣,块块棱角分明,凛冽无比,筑基中期的护体灵光只怕也撑不住几个回合。
那三人已然晚了一步,此时更是脱身不得,只得连忙聚在一起,联手防御,那一脸青色,也不知是不是被冻的。
陶清丝毫没有要留手的意思,大袖翻飞,身下步伐踏着八卦方位,绕着那杵立当场的桃木杖游走两圈,猛地又是一提真元,那酷寒旋风当即寒意更甚。
却听得“噗”的一声,却是陶清一口鲜血喷出,点点腥红洒落,那旋风便有收拢之势。
丁辰一见,还以为是陶清是施展了什么血祭之法,却不想下一刻,那旋风力道就是一缓,寒意大减。
再看陶清,双手死死抓住那桃木杖,一副摇摇欲坠的侧头看天,赫然日光已近午时。
而几乎就是同时,那三人却是大喜,各自袖中落出一柄蛇形长剑,脱手就激射而出。
“唉......”
陶清一声叹息,无尽的凄凉,竟是一副认命的样子,就要闭上了眼睛。
丁辰见状,丹田太白金光立时涌动,便要出手。
便就在这刹那之间,不知何处一声剑鸣清脆悦耳,随即嗖的一声,便有一道极快的湖蓝剑光破空而至,当啷啷几声,那三柄蛇形飞剑直接碰碎。
法宝!
这个词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在在场的四人心中,丁辰更是浑身一僵,浑身真元一滞,生生将太白金光压下,再不敢妄动分毫。
这剑光他太熟悉了,正是那洞玄宫三大金丹长老之一的蓝绍。
那一男二女三人面色更是难看,都来不及互相说一声,翻身就是飞遁而逃。
却听得远远一声“哼”,那剑光一朵剑花残影绽放,又是水蓝一道流光飞闪而走,呼吸之间,远处便有惨叫之声接连响起。
“哼,不知死活!”
却是一道清朗的男声从空中响起,随即一道身影显出,正是蓝绍,几年不见,其浑身气息比之往昔更盛,只怕已经进阶金丹中期了。
丁辰哪里还敢动,继续装死潜伏。
那蓝绍目光中一丝轻蔑之色闪过,掩饰得极好,挥手收了被飞剑带回来的三只储物袋,这才笑道,“陶师兄,你躲了这么些年,可让师弟我好找呀?”
“师兄?呵呵,我可当不起......”
陶清语气讪讪,两人关系明显并不和睦。
对于对方的态度,蓝绍也不在意,还是一副师兄弟亲热口吻。
“师兄哪里话,您先我一年入门,到何时也该是你为师兄,我为师弟的......
师兄,你如今受伤不轻,还是随我回宗门吧,洞玄祖师功参造化,只要求得他老人家出手,别说这点伤,便是让师兄重结金丹,也不是不可能的......”
蓝绍尽量让语气透出几分关怀,却不想那陶清一听这个,面上嘲讽之色更盛。
“哼,洞玄?祖师?他是你哪门子祖师?蓝绍,你怕是忘了你所修的功法道统传自于谁了吧?可与那洞玄有半分关系?”
“唉,陶师兄如此说,倒是让师弟无地自容了!只是师兄,当时诡云宗攻入宗门之时,若非洞玄真人出手,我等哪里还有命在......?而且,他到底是堂堂炼神,又是洞玄宫的开派祖师,师弟我也是不得不求全自保呀.....”
蓝绍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得暗处的丁辰都是直撇嘴。
“求全自保?哼,蓝绍,我早知你是个小人,竟不知你无耻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我一直躲藏在外,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逼死黄长老,残害同门,为了谄媚洞玄,你连祖师祠堂都拆了,要给那老家伙修建什么洞明堂,这就是你的求全自保?
可惜呀,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只混了个堂主而已吗?”
陶清也是豁出去了,张口就是开骂!
却不知那蓝绍到底有什么企图谋划,堂堂金丹长老,被陶清如此喝骂,脸上明明阴沉如水,眉宇之间隐有一丝戾气,竟也生生忍了这口气。
“师兄,那些都是谣言,师弟岂敢......”
陶清哪里有兴趣听他花言巧语,直接哼了一声打断,“哼,行了吧,是不是谣言,你自己知道......”
说着,身子似乎也实在没有力气支撑,干脆扶着那桃木杖,直接就地坐下。
接着又道,“你也无需和我解释什么,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丁辰的事情吗?蓝长老还是免开尊口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