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此法门的厉害,也顾不得重伤,猛然强提一口气,一口血雾喷出。
血雾凌空翻滚,结成一片血光,更暗暗有龟甲虚影浮现,正挡住那水汽,一时刺啦声一片,水雾弥漫开来。
钱、井几人见攻势受阻,也不强攻,随即就退。
只是脚刚刚沾地,却听“啊”的一声惨叫,就见那钱铭右脚已是爆开数个血洞,血流如注,不待其动手止血,便见那些血水皆是凝成块块血冰,而且寒气还在往上蔓延。
紧接着又是两声痛呼,却是井二、井三两人,也都是脚上带血跳开。
丁辰眼角精光微动,他看得清楚,分明是数十道寒冰剑气,从地面如春笋一般刺出,立时便猜出了因果。
“这燕游倒是好手段呀,居然在手撑地的瞬间,将寒冰剑气从打入地下,还能潜行这么远后暴起伤人,大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丁辰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下也是越发忌惮了几分。
孙姓老者连忙上前扶住钱铭,往后就走,井大三人也是连忙退避。
钱铭腿伤很重,虽然已经压制了寒气,这条腿虽不至于就此报废,但也肯定一时无法治愈,行动必然不便。
井二、井三稍好,不过也在全力驱除寒气。
另一边,李姓老者应该只是皮肉伤,此时已经止住了血。
倒是那赵珏,好不容易止住的呕血再次伤上加伤,又是呕血不止,连喂了几颗丹药,血都是止不住,让一贯冷静的燕游都是眉头紧皱,颇有几分手脚慌乱,可见伤势是极重了。
丁辰见状,也是无奈摇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轻吐一口气,翻手摸出一只玉盒,却是递给了白子城,然后偏头示意,看了看赵珏那边。
白子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随即接过玉盒,就快步走了过去。
“江道友这是……”正是妙空传音问道。
“终究同伴一场,不好见死不救…...”
丁辰叹息一声说道,一脸肉痛。
那盒中乃是一块上千年的玉脉三七,还是他在黄沙和蒋婉的密库中得到的,算是他手中最有价值的灵药了,之前他自己在尧山城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舍得服用。
“善哉,善哉!”
妙空闻言,也是轻声口呼佛号。
那边,白子城已经将三七交给了燕游,随即低声说了几句,又看看了丁辰。
燕游显然没想到丁辰此时会赠药,不由得诧异的看向这边。
那李姓老者却是个识货的,一眼就认出这三七的不凡,连忙取了,催动一道真元略作炮制,就直接喂进了赵珏的嘴里,又用法力强行压入腹中,才不至于被呕血喷出来。
这药也算是奇效,只片刻功夫,呕血就算是勉强止住了。
丁辰这才幽幽传音道,“赵兄,那晚的的事情,我们也算两清了!”
赵珏闻言,也是惨笑一下,并未言语。
另一边,井、钱几人自然看得清楚,就听钱铭言道,“江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临出发那晚,赵珏故意把你安排在石舫过夜,就是为了提防你,你难道还站在他那边?”
井大也道,“江道友,我们之前可以说好的!”
丁辰含笑不答,反而说道,“唉,钱道友,井道友,大家好歹同伴一场,也不好闹出人命吧!”
钱铭、井大闻言都是面露不悦,还要再说什么,孙老却是拉了一把,传音过去。
钱铭虽然仍是恼怒,最终还是不再言语,随后,干脆招呼孙姓老者又退后一些,自顾自的疗伤不提。
丁辰也大概猜到他们说了什么,无外乎分析局势而已,如今既然他们已经和燕、赵等人这边撕破脸皮,那丁辰三人就是至关重要的力量了,不能轻易得罪的。
一时间,三方都是安静一片。
静待了片刻,丁辰眼神又开始不安分的左顾右盼起来。
“江道兄,在找什么?”妙空传音问道。
“在找出口呀!”
妙空闻言,却是叹了一声说道,“唉,我之前已经查看过一遍了,四周上下石壁都是禁制法阵牢牢锁住的,没有出口。”
丁辰微微点头,“嗯,我大致看了看,也是如此。”
说着,眼神却是瞟到燕游,随即说道,“不过这剑冢不是还没有查探吗?”
妙空诧异的问道,“江道兄的意思是,出口可能在剑冢之内?”
丁辰没有直接回道,而是向白子城传音道,“白兄,之前我见你看那剑冢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不知是怎么回事呀?”
白子城闻言也是若有所思,良久才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这不是剑冢?”
丁辰和妙空闻言皆是一愣。
白子城略一犹豫还是说道,“虽然有所改动,但我还是能确定这其实是个剑阵,而且是我青莲剑派的一种秘传剑阵!”
丁辰嘴角一动,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似有一丝明悟,随即也不传音了,直接开口,大声说道,“白兄,我们之后怎么出去呀?”
白子城一愣,还是顺着丁辰,也是大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呀?”
“你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呀?那想必燕游道友是知道的,不如你去问问如何?”
丁辰仍是大声说道,完全没有避人的意思,显然就是说给大家听的。
果然,其他人,无论是疗伤的,静坐的,都是有了反应。
丁辰当然也不会真的让白子城去问,自己就朗声问道,“燕游道友,你可知这里的出口在哪里呀?”
却听钱铭恨恨说道,“江道友,你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如今局面,他就算知道,你觉得他还会说吗?”
却听燕游声音清冷响起,“剑冢之下!”
钱铭却是抓住了要点,立时喝道,“剑冢之下?哼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之前早就来过了?看来是早有阴谋了......”
谁都不是傻子,从燕游和赵珏能轻易触发那传送阵起,便多少有了猜测,之前之所以没人说,也不过是各有所图,假装不知而已。
此时,赵珏的伤势终于稍有平稳。
燕游这才让他靠着墙壁坐好,还特意为其理了理衣襟,竟是难得的温柔晓意,联想到之前他出手帮妙月祛除那毒蛭时的表现,似也不是那么冷漠。
见燕游眼中担忧之色不减,赵珏轻轻拍了拍燕游那满是青筋、骨节分明的大手,嘴角泛起一丝轻笑,似在示意自己无妨,让其放心,那朱砂一般的红痣有些嫣然。
燕游点头,随即站起来,凛然不惧的看了一圈其他人,目光最后落到钱铭身上。
“哼,我如何知道,为何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