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城前面引路,丁辰跟在斜后方。
片刻后,两人转入一条砖石长廊,其内漆黑一片,丁辰下意识就要催动神识探查,眼前却又是一花。
下一刻,人已经来至一处石洞之中,洞口白光竟有些刺眼。
刚才应该是通过了一处空间禁制,而这种短途挪移阵法也并不稀奇,只是这一处又比当初他参加沧澜交易会时见识过的更胜一筹,至少整个挪移传送过程他是丝毫没感应到。
白子城已经先一步跑得没影儿了,应该是去下注了。
定了定心神,丁辰正要迈步,背后一股灵力波动袭来,明显又有其他人进来。
丁辰连忙让路,那人脚下不停,紧赶几步,飞身出了洞口,就是往下一落,随即一道遁光升起,偏转消失。
洞外赫然是一处悬崖峭壁!
丁辰也跟了过去,微微探头,外间竟是一个直径足有小百丈的巨大无比的扁球形空洞,洞壁上或是他所在的这种内嵌的石洞,或略突出的石台,足有数百。
石台上,此时多数已经有人影浮现,大多是筑基修士,炼精的也不是没有,男女老幼各色人等都有,只是这修真界自然是不能看相貌断定人的,看着是妙龄少女,或是总角垂髫,说不定年龄都七老八十了。
按白子城之前的说法,这斗剑场已经不算在玄剑坊之内了,因此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加入三尺斋,只是来看斗剑博彩的。
目光继续向下,才见洞底一处圆形石台,四周一圈圆环形房舍环绕。
“子城兄,这边……”
正是白子城传音呼唤。
丁辰转头,这才见对方浮空从侧面而来,手中抖着一张淡黄符纸,显然就是下注单据……
此时正是中场休息,看客们不是闲聊,就是悠然养神,一派自由散漫,确实是个不错的休闲所在。
“今日还真是巧,正好是红榜,想必很是精彩!”就听白子城嚷嚷道。
丁辰闻言有些好奇,跟着上了一处无人的看台,目光一边往下方望去,一边问道,“红榜?何为红榜?”
白子城笑道,“这个嘛,这三尺斋的斗剑大致可以分为三种,最普通的是白榜,就是点到为止,因此也没什么看头,不过一些炼精期、或者普通筑基修士为了磨练剑道倒是会来参加。
第二种是黑榜,就是生死斗,什么阴损招数都是不忌讳的,上场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或是逼不得已之人,参与下注的都是大赌客,据说随便一注都是万枚灵石以上。
第三种就是红榜了,这种危险程度居中,只要不是刻意下黑手便不算违规,受伤虽然在所难免,但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这红榜斗剑激烈好看,收益也不菲,有不少剑修专门以此赚取灵石维持修炼的,其中,甚至也不乏像我们青莲剑派这样的大宗子弟……
具体的规则,三尺令里面就有介绍,你可以看看......”
“赚取灵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子城说得轻松,丁辰一听却是动了心思。
“那你以前也参加过吗?”
白子城意兴阑珊的答道,“我刚进阶筑基期的时候倒是也参加过几次,不过都是白榜,师父嘱咐我不要太过冒头,也就没参加过了。”
丁辰闻言点点头,外间喧哗声起,正是另外一场斗剑即将开始。
场中斗剑的两人都是筑基中期,各自从下方环形建筑出来,于场中站定,便听咚的一声钟鸣,悠扬声震,两人便立时出手,腾空乱走,剑光灼灼,剑鸣呼啸,斗得倒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此二人所用飞剑虽都是极品法器,但明显并未使出全力,就是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尚在试探虚实的阶段。
丁辰看了一会儿,却是兴致缺缺了,神识悄然探入三尺令中,默默查阅斗剑规则。
黑白榜,他自然也是兴趣不大,主要还是看红榜的讯息。
红榜每月会有三日举行,时间场次都不定,但都会提前通过三尺令发出消息,如另有特别挑战的,也可临时加赛。
参加斗剑之人要先交一千灵石为注,败了,灵石就归胜者所有。
若是能连胜一场,还可得三尺斋额外奖赏的一千灵石,再次连胜,则奖励翻倍,不过连胜五场,就到头了,奖励不再翻倍。
若是一炷香内未分胜负者,为平局,灵石就自己取回。
……
丁辰细细看了整个规则,心中盘算,如果连胜五场,就是翻了四倍,不算原本的赌注,一共就可以得三万一千枚灵石,之后只要还能连胜,每场都能有一万六千灵石。
如此看来,这倒是一门不错的“买卖”。
丁辰正考虑要不要一试,提前为结丹后准备一些挑费,耳边却是传来一声金钟颤鸣,却是场上斗剑已经结束,白子城也“如愿以偿”的押输了,损失了三百灵石。
拖着一副打算越挫越勇,继续下注的白子城出了玄剑坊,丁辰就提出就此打道回府,却不想白子城还是不肯就此回去,死皮赖脸的要丁辰请客吃饭,安慰他受创的心灵。
丁辰无奈,只得应了。
本想既然是请客,也不能太过寒酸,丁辰就说去玄妙坊中有名的凤仪阁,尝尝那道玉麟笋子煲三彩乳鸽。这道菜他也只是听闻,未曾尝过,据说要一千灵石一份,味道仙灵无比。
白子城却是不同意,说他自有去处,拽着丁辰就走。
丁辰没办法,也只得依了他,跟着出了玄妙坊市,随便寻了处僻静之处,摇身一变,身形相貌化作两个书生模样,一路往南而去。
……
春秋坊,本只是上雍城东南角一个位置颇偏的小坊,本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却偏偏坊中有一条打铜街,颇有些名气。
丁辰两人一路闲聊,交流些修炼心得、奇闻轶事,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倒也不觉得无聊。
才刚刚远远瞅见那打铜街口,便闻到阵阵饭食的香味,很是诱人。
两人紧走几步,来至街口,就见这条约么不过四五十丈长的小街之上,鳞次栉比,少说有上百家食肆摊贩,往来行人也多,或行色匆匆或有说有笑,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