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石殿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入目都是残垣断壁。
空明之瞳全力放开,将那废墟内外扫视一片,除了一些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香炉、灯台之类的凡俗物件,就没有什么稀奇之物了。
更恶心的,还是废墟之下还夹杂着不少残肢血肉,血腥异常,应该就是那宋、孟二人了,至于这两人随着的储物法器之类,自然也都被那何姓男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丁辰看了片刻,目光最终落在那石殿正中。
就见乱石之下,正掩盖着一方丈许深坑,深坑底部,又是一口漆黑石棺,其上尸气郁结不散,应该就是那银尸栖身之所了。
只是,待他细看那石棺之上的符文,却发现非镇尸封印类的符文,而是聚阴纳煞的路子。
难道此地竟是那银尸的养尸地?可自己明明记得,之前那银尸说的“脱困”......
丁辰眉目微皱,狐疑一阵也只得作罢,此事与他无关,也懒得深究,倒是那石棺材质似乎不凡,却是没敢下手去取。
尸气如此凝重,一个不慎沾染,有伤修为!
摇头舍弃,丁辰目光又看向一根断裂倒伏的石柱断口,赫然就见石柱中间露出一节银白柱芯,泛着奇异的光泽。
踱步上前,一伸手,太白金光护住手掌,轻轻一触,便见那银白柱芯表面浮现出层层淡青木纹,若隐若现。
“啧啧,居然是碧纹银精!”
难怪那“死光杀生阵”肃杀毫光如此强悍,原来是以这等锐金之宝为根基,实在是大手笔呀!
丁辰大喜,眼神中都有几分贪婪之色浮起。
虽然这石柱银芯中所含的碧纹银精很是稀少,但备不住量大呀!
如此多银芯,每根都有手腕粗细,一两丈长,只要好好提炼一番,还是可以提炼出不少的。
缓缓收回探查的神识,又是看了看其他的石柱,再不迟疑,清尘鞭当即祭出,临空一抛,当空砸下,碎石立时飞溅。
那石柱虽然质地坚硬,但是如今阵法禁制已破,又哪里真扛得住丁辰的暴力强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石柱都被砸成了碎石。
看着这一大堆银白柱芯,丁辰这才心满意足,全部笑纳。
见此地再无什么可用之物,丁辰转身就走,危墙之下,岂可久留?
......
“唉,好在那只赤尾蝎子没有追上来,要不然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丁辰心有余悸,斜靠一根大树杈子喘着粗气。
就在两刻钟前,他亲眼看到一只不过巴掌大的蝎子,用尾后针轻而易举的在一只八级的白毛猞猁的铁脑门戳了个洞。
而那白毛猞猁,连反抗都没来得及,一身毛皮便火燎了一般的变得焦黑。
如此厉害的火毒,丁辰哪里还敢有半点心思,也好在那蝎子明显对那猞猁的妖丹更感兴趣,这才让丁辰逃出生天。
看来他是很难凑齐那万毒幡最后三种毒物了!
......
好一阵子,丁辰才算是喘匀,略调息片刻,再度上路,此时已经是离开玉沙岭后数日了,三日后便是会合的时间。
而这内谷之中,实在太过凶险,不但毒瘴的浓烈、毒性都远非外谷可比,七八级的妖兽更是不少,让他根本不敢全力赶路。
又是一日之后,一团乌云不声不响的紧贴着天上毒云飘动,也只有在这样,被妖兽攻击的概率会小些。
丁辰身子完全隐在乌云之中,一边调息,一边侧头查看地面,便见前方地面,两条显眼的红线汇聚,形成一个“人”字。
应该就是这里了!
丁辰目光微凝,确认了一下舆图,再度又确认附近没有感应到什么大型妖兽,这才按下乌云,滑落而下。
眼见那红线越来越近,这才看清那是两道细长山谷中遍植的红枫林,汇合地点便在那枫林汇聚的“人”字顶端附近!
紧了紧护体灵光,遁光再催,落入枫林,悄然潜行过去,停在枫林边缘。
就见枫林之外不远,便是一池碧水卧在山坳之中,面积不大,不过看着颇深,水波不兴,一片静谧。
目光越过水面,远远就见对面是一片很是不起眼的矮山,浓厚的迷雾如同棉絮一般重重的压在群山之中,以至于丁辰一时也不知道这片山到底有多大范围。
又见一处幽深的山谷,谷口一块浑圆的巨石,半掩半露,已满是青苔,完全和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若非他目力好,还真难分辨。
“没想到,倒是我第一个到!”
丁辰咂了咂嘴,也不着急,回身仍是返回枫林,随意寻了个地方藏身,调息修炼。
......
待到时至夜半子时,丁辰正在修炼“锻神篇”,磨练神魂。
恍惚间,就听得枫林之上突然有风声回荡,丁辰分神观瞧,就见两道遁光流星般的闪过,眨眼就越过水潭,落在那巨石之前。
不是别人,正是那林不止和桑菊二人。
和此二人并无什么交集,丁辰本不想过多接触,想必商徵儿和那徐姓男子应该也快到了。
却不想,刚刚闭眼,就觉一道传音符飞来,旋即悬浮在丁辰身前。
......
一炷香之后,那浑圆巨石之上,三道身影对坐。两道坐的稍近,正是丁辰和那林不止,一道稍远一点,却是那桑菊。
三人已然见礼客套一番,此刻却是尴尬的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才收到林不止的传音幽幽而来,“于兄,前路不明,不知可是否已有打算?”
丁辰自然知道这是对方的试探之语,也是叹气苦笑道,“哎嗨,林兄想必也是知道的,在下不过是被人挟制而来,能有什么打算呀?不过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欸!障叶的事情,在下也是听说了,如此行事,实在是有损三尺斋的清誉!”
林不止一副很是为丁辰打抱不平的语气。
对方知道障叶之事,丁辰并不意外,桑菊就坐在对方,若是得了对方授意,林不止不可能说这些话。
故作唉声叹气,丁辰虚与委蛇。
“唉,也是在下自己走了背字儿,不得不受制于人,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林不止目光瞟了对面桑菊一眼,又是传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于兄,还是要早做打算,事事受制于人,岂不是凭白被人当枪使!”
“在下自然明白,只是那障叶......”
丁辰又是轻叹,随即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侧脸热切的问道,“难道林兄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