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衢见状,却是没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大声笑道,“哈哈,于道友,我就说那妖蛾不足为虑吧!”
丁辰也是没有想到那妖兽如此胆小,还没正面交手,就干脆跑了。
肖云衢又是说道,“于道友,那天荒殿就在前方,道友真的不去看看吗?”
丁辰闻言,却是不语。
他倒不是怀疑这天荒殿是否真的存在,在商徵儿提供的消息中,也有此地的信息,只是描述很是简单,似乎乃是一片不知来历的废墟。
不过,倒也没提到有什么危险。
也罢,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倒是有些可惜了!
丁辰略一思量,既来之则安之,也就微微拱手一礼,算了应了。
肖云衢见状,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的坦荡,径直转身,催动遁光,当先引路而走。
丁辰亦步亦趋,含笑跟了上去,目光却是仔细打量此人背影,一时也猜不到对方到底什么打算,只得将体内法力运转始终维持,内紧外松。
从远处看,那云团已然很是浓密,待到近前,更觉厚重。
两人飞遁,自山峦之上云层之下的间隙而过,便见山峦之后是一片黄中泛青的广袤密林,乍看之下竟是看不到丁点土地裸露在外。
四面又是耸立的高峰围绕,其上也是大片大片的云层,虽断断续续,却是连成一圈,倒是一方奇景。
“于道友,你觉得此处景致如何呀?在下之前初见之时,可是颇觉几分震撼的!”
肖云衢偷眼观瞧丁辰,见其表情有些古怪,还以为是惊讶于此处景致,故而有此言。
“哈哈,在下虽也看过不少山林景致,这般山峦格局确实少见,确是美景......”
丁辰半是客套,半是实言。
当然,真的令其惊疑的自然不是这什么景致好坏,却是此时,其眼中所见的这些山峦坐落起伏,竟和那青山印侧面环绕一圈的雕刻越发相似了。
甚至,那青山印向上的一面,雕刻的浮云连绵,似也在呼应这谷中上空汇聚的层层云雾。
只是,一个是一整片,而另一个是环绕一圈。
便在此时,却见肖云衢眼中一亮,目露喜色。
“于兄,前面就是那天荒殿了,什么情况,我们实地探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等丁辰回应,脚下遁光一亮,却是加快了几分。
丁辰当即催动法力,再度凝聚双目,便见前方山谷之中,树影幢幢之间,分明暗藏了一大片建筑遗迹。
高空之上,正好俯瞰全貌,整体大致呈现长方形状,长宽足有五六里,规模算是广大,只是城墙垣墉,异兽石刻,早已倒塌,宫阙万间,琉璃彩瓦,都做了土,勉强能分辨出那段是城墙,那片是宫室。
“于兄,这天荒殿如何?”
“不如何!”
丁辰语气多少有些失望,他早已偷偷将空明之瞳放开,下方诸多物事一目了然,上至地面的砖瓦,下至地基下丈许,根本毫无可用之物。
“此处看样子,也不过是座世俗宫苑,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早已经不知破败了多少年了,肖兄之前说的什么重宝遗存,只怕是没什么指望啰!”
“诶,于兄别急呀!”
肖云衢并不介意丁辰的语气,目光越过这片残垣断壁,望向远方,落在的这片宫苑废墟后方不远的某处角落。
丁辰见状,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却见那里隐约也能看到一些砖石遗迹,看样子应该曾经是一处独立于这所谓的天荒殿的小园子。
“这天荒殿正如于兄所说,确实没什么东西,但它后面却还有一座地老阁,我那师兄上次试炼时,便是在那里发现了一眼地下古井,名唤地老泉......!”
肖云衢故作高深。
“地老阁,天荒殿,天荒地老?”
丁辰闻言,低声自语一句,望向远处目光凝了凝。
“然也!”
肖云衢倒是耳尖,闻言便是晃脑应和。
一炷香后,丁辰身形虚落在一棵古怪刺槐树梢之上,前方不远处,入目所见,无数樛盘怪藤,野蒿扎根,也掩盖着一片废墟,一堆堆嶙峋怪石假山倒伏一片,分明是被人故意捣毁破坏过。
肖云衢遁光还在丁辰前面,此时已经落在那山石之前。
便见其催动法诀,动用搬山移石之术,不过片刻,一四方洞口便露了出来,层层石阶深入黑暗之中。
“走吧,地老泉就在下面!”
肖云衢没有丝毫犹豫,说完,迈步就下。
丁辰有些迟疑,但也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下去。
地道颇为幽长,每三十步石阶便有一次转角,盘折向下。
两人都是金丹修士,这点黑暗倒是并不在意,也不点光照亮,仅以神识探路,直至足足转了九道,才算到底,便见前方一方门洞,石门早已推开。
肖云衢打出一道烛照符,却是一间四方石室,入目就见屋顶正中,倒垂一座九层古怪石塔,雕琢精巧,每层俱是八角八面,每面又各开一口,有汩汩细水流出,沿着塔尖向下流淌。
正下方,正是一眼八角古井。
这古井井沿只一尺来高,乃是用一整块石头凿成嵌入地面,石乌黑发亮,棱角圆润光滑,以丁辰的见识居然也看不出这石料的来历。
丁辰缓步靠近,试探着伸手拂过。
只觉此石质地十分坚硬细密,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虽然年深日久,但仍然十分平整,竟一丝划痕也无。
再看那井中之水,水面几乎与井口齐平,但无论上方滴水如何注入,始终没有溢出。
微微探头,便见水面之下,漆黑如墨,竟似深不可测一般,神识灵目皆探不到底。
“于兄,可是这水有什么问题?”
见丁辰始终盯着那井水,肖云衢也是蹲到井边。
丁辰还是不答,直接伸手入水,手指轻轻拂过水面,随即轻轻捧起一点,冰冰凉凉的感觉,似乎分毫重量也无。
又见水滴重新滴滴答答滴入水池,却是入池即复,竟溅不起水花来。
“于兄!”
肖云衢心中焦急,拔高声音再问,丁辰这才老神在在说道,“此水,似水,却又不是水,沾手不湿,很是古怪!肖兄,这就是你说的地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