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图虚化,星云浮浪,各了好一阵,足足将丁辰真元、神念耗费了六成,这才彻底稳固下来。
“呼”,一声重重的喘息,丁辰这才稍稍安心下来,阵图演化星云稳固之后,仅维持所耗法力便小了不少。
只是,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丁辰此时也没空去琢磨那阵图玄妙了,一边死死盯着星云之外道道锐光闪过,苦思对策,一边又将罗天盘取出,直接嵌上灵石,缓缓调息恢复。
便在此时,神念突觉胸前那高阶储物戒指之中有异动。
右手轻抚在胸口,神识渗入,却见空间角落之中,一只小瓶,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滴溜溜乱转。
汞精!?
丁辰只觉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对呀,此金罡锐气虽不能直接用于太白金光诀的修炼,但毕竟也是五金之气所化,未必不能返本归源?
还有,当年在那白水潭下寒潭洞府,见那元魂老者以五行相生之法凝练水元之力,他自己也曾试着以土行汇聚金行灵力。
若是真能将太白金光诀修炼到第二层,哪怕只是小成地步,或许就能多几分可能破阵而出了。
一想到这里,丁辰再度反复推演几遍,似无不妥,可以一试。
只是,下一刻,面色却是转阴。
星云之外,神念所及,那无穷无尽的金罡锐气分明被此地禁制阵法所化力量控制,即便丁辰已然全力运转太白金光诀,仍只能轻轻撼动少许。
看来第一层的太白金光诀还是力有不逮!
心中了然,丁辰便有了计较。
此时不是吝啬的时候,直接取出几块中阶灵石,重新激发罗天盘,将灵力锁在身体周围,快速恢复法力。
同时,食指轻敲储物戒指,便是将那瓶汞精摸了出来。
摩挲着那银瓶,气息缓缓调和真元。
太白金光诀第二层的功法他早已经烂熟于胸,默念了几遍,手指一动,那银瓶瓶盖咔的一声,轻轻转开,却正是要先借这道汞之精华,先行闭关,将太白金光诀强行修炼到第二层。
至于这一修炼要耗费多少时间,会不会错过离开这骷髅坟秘境的时间,或是失了试炼结束之期,已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修炼无岁月,更何况是在这漫无天日的禁制空间之中。
待到丁辰再度幽幽从入定之中醒来之时,已经是月余之后。
而那缕汞精,也早已炼化干净。
也正如之前预计的一般,此时,其浑身太白金光越发凝实,真元随意念而动,便见一身金光华光大放,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虚浮在体表。
这正是太白金光诀第二层入门的证明。
心念又动,金光收敛。
心念再动,右手摊开,掌心金光再现,凝成一光团,送掌向前,金光立时催出一道华光,直接透过星云,射出丈许。
丁辰咬牙,勉力维持,真元蕴化,试了好几次,才将那道华光凝练出一条金色光索,法力再催,轻柔绵长。
握之在手,猛然用力,那金色光索被激得一个支棱,长蛇一般扭动起来。
再抖再催,光索自带几分力道,长鞭般一荡而出,迎面正扫在一道罡风之上,嘭的一声击出一声空响,光索前端应声而碎。
果然,这太白金光诀第二层刚刚入门,勉强凝练外放出的金光,自然不可能真有多少威力。
并不怎么中用!
丁辰稳了稳心神,也谈不上失望,告诫自己不可好高骛远,同时手指一勾,光索咻的一声抽回,化入体内蕴养。
有些肉疼的重新更换了罗天盘的灵石,丁辰再度缓缓闭上了眼睛,也好在他身家不菲,否则灵石早就见底了。
又是数日之后。
丁辰双目再度睁开之时,目光明显更现坚毅和自信。
几乎同时,一缕太白金光乍现,瞬息间,连带着数道金元剑气,再度凝成一道光索,射出星云。
凌空一划,又是嘭的一声,却是光索将一道金罡锐气击碎,一股浓烈而狂暴的锐金之气喷溅而起,当即一股吸力通过光索透出,如同剜下一块肥肉,摄入星云。
……
就在丁辰开始炼化吸纳金罡锐气之时,藜草坪上空,团团黑云已经重新开始汇聚。
似有旋风助力,黑云盘旋着,流动不已,缓缓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旋涡,更听得似有雷声轰鸣,隐隐从黑云中传出。
藜草坪附近,已经聚集了百十修士,比之之前入谷之人,少了大半,而其中,正有几个丁辰的熟人。
邱湘丫头独自一人虚浮立于半空,容貌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神冰冷,已然没了以前的天真烂漫,一身气息已然突破筑基中期。
隔得不远的地方,金胖子跌坐在他那把蒲扇法器之上,气息似有不稳,缓缓喘着粗气,目光扫过邱湘,却恍若不认识一般。
而那个一直和他同行的李阙,却是没见踪影。
在更远一点的藜草坪边缘,商徵儿面色疲倦的依靠着一棵泡桐树,眼神若无其事的四处乱瞟,似乎在找什么人。
眼见空中传送涡洞即将成型,就听得嗡的一声轻鸣,黑云之中似乎空间都是被拉扯搅动一般。
随即,一点灰光从中心透出,宛若天光乍现,扩散而开,至数丈大小,才稳固下来。
当即,便见下方,一个身着宽袍大袖的中年修士,袖袍一抖,自有旋风散开,将其卷起,一托而上。
“金丹......?!”
便听得一旁有人轻呼出声,话一出口,却又是连忙压低声音,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那中年修士脸色不禁露出一丝得意,啧啧轻笑,遁光闪烁之间,拖出流光一道,闪入天光。
看着那遁光消失,有人面露羡慕,有人眼带妒忌,也有人无动于衷,不过无论做何想,都是各自驾起遁光,陆续往那中间汇聚飞去。
如此这般场景,这幽兰谷底中还有三处,大同小异。
一刻钟后,空中涡洞隐隐开始收缩,显然已经到了关闭之时。
藜草坪上,已然空无一人。
商徵儿见状,也再不犹豫,遁光夹风而走,激射而去。
便在其突入那涡洞天光之时,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乎在嘲讽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