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双目虚睁,死死盯着丁辰手段频出,竟真的将这五行离合禁灵阵扰得难以合拢,眼神之中不由浮起凝重之色。
“变阵,困!”
黑袍男子再度冷冷开口,下一刻,五人手中法诀皆变,光索溃散,却是转而化为五道霞光,如彩云交融,氛氲瑞影,便觉一股难以明悟的怪异灵压,毫无阻碍,透体而入。
丁辰面色一变,丹田之中,金丹如坠深渊,一身真元立时凝滞,宛若浆糊一般粘腻,调转不灵。
紧接着,无论是清尘鞭,还是那七叶知秋剑,顷刻没了力道,灵光一散,猝然下落,连带其脸上,也是一阵莹光浮过,却是那琉璃面具也断了法力,脱离下来,露出一张白皙清俊的面孔。
五人一见这面孔,都是面露惊异,随即皆是狂喜,这张脸,分明与洞玄宫所发画影图形有七八分相似。
“哈哈,大哥,好像真的是那姓丁的小子!”
那白袍青年之前被丁辰那般揉搓,早就恨得牙根发痒,当即猖狂大笑。
“五弟,不要大意!”
黑袍男子沉声提醒一句,心中却是同样火热。
那洞玄真人的身外化身可是亲口承诺,勿论是谁,只要将丁辰完好无缺的交上去,便会收其为亲传弟子。
啧啧,炼神大能的亲传弟子!
黑袍男子心中激动,抬眼想再次确认无误。
目光挪动,却正好与丁辰双眸对视,那眼神之中,一丝狠厉隐而不发,刺得他心头发毛,心中竟是生出一丝惊惧忐忑。
丁辰嘴角阴恻恻的咧开,露出一颗白森森的牙齿,一双透出嘲讽的目光,像是看死人一般扫视,最后落在了那白袍青年身上。
黑袍男子立时想到哪里不对,自己五人虽考虑到对方金丹期的真元强悍,却算漏了其神念也远在筑基修士之上,当即面色骤变,疾呼开口。
“不好,他神魂尚未被彻底镇压......!”
却终究晚了一步,丁辰嘴唇无声而动,眉心似有青光浮现,正是神荼密咒促发发作。
白袍青年丝毫来不及反应,整个脑仁如被钢针猛刺,神魂如刀绞,幻视惑听,目眩神迷,一时头重脚轻,胸口素白令牌灵光明灭不定。
破绽已现,那禁灵之力当即松动,丁辰丹田金丹一阵乱跳,一抹金晕立时自头顶处举霞而出,宛若金花绽放。
几乎是同时,白袍青年只觉体内金行灵元不受控制的翻涌,仿若要爆体而出,心下立时大骇,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阵法,一抓胸口令牌,就要脱身而走。
却不想脚下遁光刚现,又一闪即逝。
猝然低头,才见一道细如飞针的淡金剑光已然刺入自己丹田,正是丁辰暗中催发的一道金元剑气,真元水泄而出。
“呃呃呃,大哥,我……”
青年眼露绝望,看向黑袍男子,喉咙中不甘的低吟,终是浑身力道卸去,直直翻到坠落。
“老五......”
“五弟!”
其余四人皆是惊惧痛呼!
丁辰却根本容不得他们悲伤,下一刻,头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转,目光正对那绿袍男子,贝齿轻启,毫光乍现,如一根炫白长丝划过,正是那紫金剑葫中透支而出的最后一点纯阳剑罡爆发。
一切都是瞬息之间,便见绿袍青年双眼神采退散,颈上一丝血红抹过,鲜血溢出,头颅骨碌翻落,身前令牌没了法力来源,青碧灵光溃散,节节寸断。
五行缺二,已然不全,那股禁锢灵力的力量彻底消退。
丁辰杀意正浓,岂会留手,双手各发一道金丝,破空直射那身着红、黄袍子的二人。
“不好!”
黄袍男子反应最快,几乎是绿袍男子伏诛的同时,他已然开始掐诀收功,身前土元黄光一收而回,散开戊土灵元一坨,棉絮一般,竟真的生生抵住了丁辰金丝攻击。
红袍男子却是慢了半分,刚刚收了令牌,金丝已经缠在其手臂之上。
红袍男子立时想到那绿袍男子的下场,以为这金丝也是那般无坚不摧,心下惊惧莫名,保命要紧,居然以手为刀,来了断臂求生,鲜血洒空,更是丝毫也顾不得其他几个兄弟,翻身就往思阳县城方向遁走。
眼见自己兄弟一个个死走伤逃,黑袍男子心如死灰,却还记得自己为人兄长的本分。
“老二快走,我缠着他!”
说着,双手猛然合掌,拍在胸前令牌之上,水元法力一时大涨,再度化作一道乌黑光索,寒光瑟瑟,仍是死死缠着丁辰腰部。
丁辰丝毫不惧,太白金光攀附之上,散出无数细丝,抽在那冰霜之上,刮出无数冰屑。
“大哥!”
那黄袍男子见状,一声大叫,同时体内真元连动,隔空狂催那陀罗经被,天罗一般网下来。
丁辰躲也不躲,清尘鞭催到极致,朝天一指,撑住经被灵压同时,知秋剑如流星赶月一般,破空而走,直刺黄袍男子。
“老二,小心!”
黑袍男子手掌猛拍胸口,一口黑血喷出,血雾之中,却显出一颗野猪头颅的虚影,碓嘴三尺,獠牙赛钉,鬃长排铁箭,皮糙癞还青,飞石流星一般,便往丁辰冲去。
那黄袍男子眼见飞剑结阵绞杀而来,只得连调陀罗经被回援,一个闪现,袈裟一般裹住全身。
这正是中了围魏救赵之计!
没了陀罗经被压制,丁辰手脚放开,伸手过头,一把抓住清尘鞭,力灌手臂,横扫而出,正中那猪头虚影,立时砸得稀烂。
回鞭绞住那黑水光索,金元剑气簌簌透出,宛若一根狼牙棒,反手一抽,生生将光索勒断。
那光索乃是黑袍男子本命真元所化,当即反噬加身,口鼻溢血,丹田一阵空泛。
“大哥!”
黄袍男子大叫,却见黑袍男子面上浮起一丝怅然,瞳孔中一抹金光闪过,正是金元剑气已到眼前,护体灵光纸糊一般,不消几下,直接分尸,了断当场。
“啊”的一声,黄袍男子声如孤雁哀鸣,一身戊土真元暴走,陀罗经被如烈风中的幡旗一般翻飞,气浪将秋杀剑阵强行破开,下一刻,却是一把扯动经被,遁光一闪,就要逃遁。
他要拼命,丁辰还有些顾忌那陀罗经被的古怪,他这一逃,却是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