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友对此丹没兴趣?”
丁辰耸耸肩,笑道,“在下可是没有仙子这般财大气粗!倒是仙子,怎么也不出手!”
“妾身还年轻,可用不着这些,再者说了,上面还有那么多老家伙盯着呢,岂会容许我等染指!”
哼,你既然知道有大能盯着,还能问我!难道我就不怕?
丁辰心中腹诽。
下面的东西,他都不敢动心思,也没兴趣再看了,而那扶桑神木的场次却是排在了明晚,便自起身,伸了伸懒腰。
“江道友这是打算走了?”
“嗯,这等压轴之物,可不是在下敢肖想的,便先告辞回去了,免得一会儿散场,人多拥挤!”
丁辰拱手轻笑,目光却是扫过那顾蒙生。
这姓顾的屁股明显抬了抬了,似乎也想提前离开,却见丁辰看了过来,又是坐了回去,还装模作样扭了扭腰,似只是在换个坐姿。
“顾道友,这护花使者的位子,可就便宜你了!”
丁辰笑道,也不等顾蒙生回应,手中令牌已经催动,身影一晃,便是闪身不见。
......
丁辰出了邀星楼侧殿,随意走过几条街,似一切寻常,并无任何首尾,也就不再停留,转道离开。
白玉京内外城内,非碧落神宫特许,不得御空飞行,但出到郊城,便没了这么多规矩。
及至返回沧澜会馆,仍旧自侧门入,没有惊动太多人。
缓步走过花园,静谧一片。
进屋,落座榻上,深深吞吐几口气,便是两道身影凭空跳出,正是奔波儿灞与灞波儿奔。
一人二尸就这么静静呆着。
好一阵子,丁辰这才下定决心,暗骂一声,过后思君子,无毒不丈夫!
眼中当即浮现了一丝厉色,一伸手,星云阵图和土遁玉符飞出,分别落入二尸手中。
“去吧!”
指令下达,二尸没有迟疑半点,一个摇身土遁黄光裹挟之下,迈步就走,每走一步便下沉一分,另一个阵图卷动,化去身影,清风一般,吹开房门。
房门再度关闭,屋内恢复安静。
且等等吧!
双目微闭,呼吸越发悠长,片刻之后,体表离合神光运化五色光晕,轻柔时,作飘拂状,作缭绕貌;厚重时,即浓云遮日,叆叇云盛。
......
晨光熹微,夜色半退。
邀星楼第一场大拍卖会就此结束,众修离场,林江仙与顾蒙生自也是前后脚出了芥子空间,却又不约而同的作别分开。
且不提顾蒙生,单讲林江仙,转入后殿,自有专人前来接引。
这青年男子也不知身后这位便是那位拍下半山印的豪客,只寻常以对,引入一间静室。
室内陈设很简单,只一扇屏风,屏风后,矮几蒲团,再无其他,两厢落座,房门一关,更是完全隔断内外。
“前辈,可否将成交的玉牌交与晚辈查验?”
青年微微欠身施礼开口,恭谨而不谦卑,话音刚落,袖中闪出一只玉盘,双手捧了,身子微微前倾,规规矩矩就搁置在矮几正中。
论做生意,果然还是四海商盟一流,这种伙计,自然不用担心得罪客人!
面前这青年,筑基中期修为,相貌中等,不黑不白,不俊不丑,身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连语气声音都是特别训练过,没有任何口音,几乎没有任何特点,或者是平凡就是其最大的特点,而且是转眼都可能想不起其长相那般的平凡。
林江仙笑了笑,袍袖中,玉手一翻,亮出玉牌,轻轻将玉牌置于玉盘之中。
三息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林江仙没感觉到什么变化,青年便再度开口,“好了,验证无误,请前辈收回玉牌,待会,再将灵石放入玉盘即可,随后自会将宝物传送回来!”
说着,便是起身拱手,又道,“晚辈就在门外等候,若前辈有什么需要,可轻扣玉盘,晚辈自会进来!”
青年出门,关门。
林仙子似乎也很是信任此间不会乱来,依言而行,轻拢袖袍,手中便是出现一只鼓鼓囊囊的锦绣荷包,系带松开,就听得里面哗啦啦声响。
十枚金闪闪的方孔圆钱飞出,落入掌心,似又被弹起,叮当脆响,一一落入玉盘。
此乃是四海商盟特有的兑换代币,看似寻常,一枚便是代表百万灵石。
三息之后,金币消失。
三息之后,玉盘之中,便是凭空出现了一锦帕包裹的四方物品,拳头大小,神识根本看不透。
林江仙面露喜色,抖袖一抓,纤纤玉手竟真如玉质一般白皙莹润,灵力萦绕,看似清淡,其精纯程度,却绝非金丹修士可有。
入手,锦帕如花般散开,露出那四方釉黄玉印。
......
巳初,白玉京郊城西北,清波渡口。
一道灰色道袍身影下了渡船,几步晃入人流之中,便不见了踪影。
巳正,已经远离官道,一条山间小路,蜿蜒在丛丛树林之内,前后不见人烟,却见一道俏丽身影立在一处拐弯处,背靠数丈高土丘,面朝数丈深的土沟。
“两位跟了一路,还不动手?”
女子讥诮开口,声音与那林江仙有七八成相似,却是更为清亮,大有点凤鸣鹤音之感。
“哈哈,果然是虞家大小姐,神歌仙子!”
就听得一声大笑,后头林中走出一人,正是石龙子。
又见另一边,也是一道身影走出,头上光光,苦大仇深的脸,不是那苦楝又是何人!
“神歌仙子这等贵人,光临我白玉京,实乃是幸事,为何如此遮遮掩掩而来,又如此匆匆而去呢?莫不是怪罪我碧落神宫招待不周!”
石龙子又是笑道,与那苦楝自道路两端,前后而来。
这位神歌仙子却是丝毫不慌,大袖一甩,露出真容,却是并不算多么貌美,顶多算是端正。
道袍径直退下,如同铺在空中,一身锦衣,宝蓝的马面长裙,鹅黄窄袖短衫,很是干净利索。
“怎么着?不满意?”
一声啧啧轻喝,虞神歌双手叉腰,退后一步,浮空就坐在那道袍之上,翘个二郎腿,抖脚哂笑,不像个仙女儿,倒像个女匪头子。
“再者说了,姑奶奶又不是代表玉华剑宗而来,参加个拍卖会,买点东西,用不着去拜码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