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我啊?”
白离歌炽热起来的心凉得飞快。
“我也想带,可没法带。”
阵法长老两手一摊,无奈道:“想要顺利逃脱,需瞬间爆发九境之速,稍慢一丝都会被追上,在天地阻力面前,我八境尚需全力支撑,七境不死也重伤,七境之下,必然骨肉碎裂而死。”
白离歌顿时无言,阵法长老说得确实没错,他如今的实力最多支撑八境初的速度,这还是肉身经神元塔强化后的结果。
仅以四境全速而行,突破天地阻力而产生的流光,远看就如流星破空。
全速时,九境所面对的天地阻力无法想象。
而他留下来也必死无疑。
阵法长老叛逃前和他聊了许久,在场之人可都看得清楚,卧底的嫌疑彻底坐实,更无退路。
白离歌一脸苦涩,“那我怎么办?”
“按宗门习俗办,大办特办,把长老都请来吊唁,牌位直接进英灵殿......”
阵法长老越说越心虚,最后一拍胸脯,“放心,你的家人我定会好生照料。”
白离歌盯着阵法长老飘忽的眼神,淡淡道:“我是孤儿。”
“你老婆儿子......”
“我单身。”
阵法长老一时无言,最后拍了拍白离歌肩膀,“想要什么类型的,我给你烧。”
“我就不能活着回宗门吗?”白离歌眼含落寞,心有不甘。
阵法长老摇摇头,“绝无此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你跟姜樱雪有一腿。”
“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白离歌急得跳脚。
忽而间,阵法长老足底金光一闪,点点流萤星散。
突生的变故,吸引了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
“法力终于满了。”
阵法长老仰天大笑,双手掐诀,朝天一指,营地的大阵骤然消散。
随即大声道:“小子,我记住你了,待我回宗,定给你建坟立碑。”
接着身子往下一屈,猛地窜起,冲天而上。
顿时地面飞沙走石,爆发的气浪掀翻空地所有人。
距离最近的白离歌被震飞数十米远,重重砸在地上。
他装作重伤的样子,硬挤两口血,吐在胸前。艰难支撑起身子,眼睁睁看着阵法长老长笑着冲向天外。
哈哈哈哈...啪
笑声却在白离歌震惊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天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光幕,全速而行的阵法长老躲闪不及,径直拍在光幕上,撞成一滩肉泥。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果实在出乎意料。
白离歌震惊之余,亦心生痛快。
阵法长老突然间的叛逃加陨落,众人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天地间骤然响起一阵清冷的女声。
“狂妄自大的蠢货,本座本欲留你性命,你却自寻死路,怨不着旁人。”
循声望去,只见一抹鲜艳如血的红色身影悬停半空,宛如仙子般亭亭玉立。
那人身着华丽红衣,衣袂飘飘,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映照着那身红衣越发璀璨夺目,见者无不为之倾倒。恰逢微风轻拂,发丝随风舞动,更增添几分灵动之美。
正是新任朱雀堂堂主,姜樱雪。
她来血魔教,来朱雀堂,只为了找一个人。
她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还叫白离歌。
唯一确定的是,他身上有一座九层塔。
“你从很远的未来穿越而来救我,我一定要找到尚且弱小的你,成全这段因果!”
姜樱雪回忆起和他当初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只知道白离歌还未成长起来时,在屿川州血魔教的朱雀堂当卧底。
于是,姜樱雪跨越多个大州,一路寻到屿川州,只为找到白离歌。
就像他当初守护自己一样。
然而人海茫茫,九层塔还会遮蔽气机,姜樱雪无法用神识大面积寻找,只能拼命查卧底,一个一个地审。
只见姜樱雪红袖轻舞,营地中光芒大盛,映在空中,是一道道繁杂的阵纹。
顷刻间,一座崭新的大阵罩在营地之上。
看到这一幕的都明白,这位新堂主不仅实力超群,阵法一途更是远超阵法长老。
白离歌却顾不得欣赏,此刻只有心慌。
这是他第二次远眺姜樱雪,境遇却大不相同。
上次见证新领导就职,只管低着头,拍手鼓掌领赏钱。
这次却是原地等死。
那抹艳红更似索命的罗刹。
更让白离歌惊恐的是,那罗刹布置完大阵后,径直朝他所处的空地而来。
眨眼间就落在众人跟前。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令人窒息。
压抑的氛围如同一团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每个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与担忧。
白离歌从地上爬起来,默默藏在人后。
“今日出了营的,都在此处了?”一声充满魅力的御姐音响起。
其音惑耳,犹听仙乐。
虽是简单的一句问询,却如此撩人心弦,不禁为之陶醉心动,那股风情韵味更无法言说。
但落在白离歌这些即将受审之人的耳中,简直是索命魔音。
“回堂主的话,除了刚死的阵法长老,其他人都在。”守卫躬身回道。
姜樱雪微微颔首,轻轻挥手,守卫识趣退至一旁。
“站成一排,本座要一个一个地审。”
她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心道:“躲了老娘这么久,今天要好好惩罚一下你,嘻嘻。”
白离歌想了想,低着头挤到中间站着,这样无论从哪边开始,他都不是第一个。
虽然全程没敢抬头,但白离歌总感觉姜樱雪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心中愈发忐忑。
心想,他和阵法长老密谈时,这罗刹一定是看到了。
“但愿我吐的那两口血能帮我开脱开脱。”白离歌这般想着。
拢共十一人,他抢了个正中位,左右各五人。
“待会问到谁,自觉报出名号,那营的,为何出营。是非曲直,本座自有判断。”
姜樱雪音色清冷,言罢,莲步移身,走到白离歌右边开始问起:
“你先说,不要害怕,本座并非滥杀之人。”
排头的是个黑袍弟子,感受到堂主语气中的一丝温柔,暗自松口气。
急忙按照要求,躬身道:“弟子刘清正,第六......”
“营”字还未出口,就被姜樱雪打断。
“你说你叫什么?刘清正?”
“弟子身份牌在此,请堂主查验,弟子绝不敢欺瞒。”刘清正立马双手奉上一块木牌。
姜樱雪瞄了一眼,直接挥手道:“拖下去,砍了!”
守卫虽然不解,但堂主的话不敢违抗,立即上前架着刘清正往外走。
“为什么啊?就因为一个名字,弟子不服。”
“呵。”姜樱雪冷声道:“我们是什么?血魔教!你起这么一个正义凛然的名字,分明是想图谋不轨。砍了先!”
白离歌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颗滚落下来的人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刘清正都给杀了,安嫩蝶这三个字说出口,那不得被活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