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樱雪和白离歌脑袋凑在一块,一起看向地图。
九尺见方的地图上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吴家主拱手介绍道:
“这是最新的屿川州上等宗门地图,图上每一个有名字的宗门,都至少拥有一尊七境强者。”
地图确实是最新的,洛河宗所处的位置上有个醒目的红叉,墨水还没干。
叱阴宗能被收录进上等地图,证明还有些传承,御魂宗并未全断。
在屿川州,宗门中有一位七境强者,便可入列上等宗门,至少能占地千里。
姜樱雪和白离歌在地图上寻觅良久,终于在屿川州一处边缘之地看到了叱阴宗。
迷神境也在屿川州靠边的位置,和叱阴宗恰好在两头。
“咱得横穿整个大州。”白离歌指着地图道。
姜樱雪合上地图,思忖片刻道:“从这里去叱阴宗要经过血魔教。如今朱雀堂被打烂了,外边肯定也乱作一团。”
“不如先回血魔教,再去叱阴宗。”
白离歌自然没意见,高举双手赞成。
九叶还魂草已经到手,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休息两天,等我多恢复一些。”姜樱雪柔声道。
白离歌巴不得姜樱雪能多歇息几天。
他们二人本就是逃亡到迷神境。
根本不清楚姜樱雪伤势具体如何。
虽然昨日还简简单单杀了一个九境。
但那是用心眼子配合阵法所杀。
先抽出刀把人唬住,吸引注意力,随后用出其不意的阵法攻击。
实际上,姜樱雪此刻只有八境的战力,她伤得太重了,只是一直忍着。
她再强,仍是九境。
面对一尊虚仙,加十数位九境,且是组成阵法合力攻击,哪怕中州来的绝代天骄,也必死无疑。
姜樱雪却硬生生挺到最后一刻,只能说不可思议。
回到修行室,姜樱雪掏出一颗仙丹,毫不犹豫吞下。
她手里的仙品愈伤丹虽有不少,但一直不舍得用。
可眼下形势严峻。
寻真教联合两大圣地暗算血魔教。
血魔教又岂会善罢甘休?
算上迷神境,对方已经损失七尊九境。
这次敌方偷袭的地方太过深入,血魔教援军要是再堵住几个九境,将其围杀。
屿川州两大超级教派的实力对比已然发生变化。
一场巨大变局似乎要拉开帷幕。
在这样的变局中,姜樱雪深知,她的战力显得至关重要。
不论从哪方面说,她都要尽快恢复实力。
两日匆匆而过,随着最后一丝药力炼化,姜樱雪缓缓睁眼。
仙丹到底是劲大,区区两日,实力已恢复八成多,剩下的都不严重,不需调理,便能自行疗愈。
低头看了眼当前覆盖全身的罗裙,略有思忖,便换上储物袋角落里许久未用的暗花浮金宽肩裙。
这条裙子衣口齐胸,露出大片白皙肌肤,精致的锁骨和雪白的双肩毫不客气地展现在外,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裙摆下,行走间,一双洁白玉腿不时探出,仿佛在轻轻挑逗着人们的视线,勾人心神。
这种风格与她平日的素雅干练,保守清冷形成鲜明对比,一行一止,尽显风情。
“从前还说不喜欢人家这样穿,现在不还盯着那些狐媚子不挪眼。我倒要看看你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强装正经。”
姜樱雪甜甜一笑,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出修行室。
……
众人是通过吴家的传送阵离开迷神境。
刚踏出传送阵,眼前一片清明,山川河流尽收眼底。森林湖泊,飞鸟云团,世界仿佛又活了过来。
世界不再是白茫茫一片。
尤其是吴家人,久居迷神境,重见天地广阔,只觉心旷神怡。
姜樱雪手在储物袋上轻轻划过,一座十丈长的飞舟悬于空中。
新加入的吴家三人押着金轮圣子,洛河宗余孽登船。
姜樱雪每次看向白离歌,他都会低下头,躲开视线。
“走啊,上船。”姜樱雪笑着催促道。
“哦。”白离歌木讷应道,又木讷地上船,心事很重的样子。
随着飞舟启航,其余人都进了船舱,甲板上只他们两个人。
白离歌倚靠桅杆,姜樱雪静立船头,一前一后。
风吹起裙摆,一双再好的工匠也无法雕刻出的精致美腿闯进眼眸。摄人心魄的香气随风入鼻。
白离歌也不知道,明明难得一见的美景就在眼前,主人又毫不吝啬,正该赏心悦目,为何偏偏高兴不起来。
姜樱雪察觉身后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原来他也喜好这个。
心思各异的两人,一前一后,时光仿若静止。
白离歌终是忍不住,对着姜樱雪的背影躬身一拜,郑重道:“堂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姜樱雪头也不回道。
话到临头,白离歌却又后悔了,怎么穿着那是别人的自由,关自己什么事。
半晌无声,姜樱雪依旧没回头,只是催促一声。
“说啊,又怎地沉默了?”
白离歌深吸一口气,这番话他不吐不快。
“雪姐,我只是有个小小的建议。”
“您境界虽是九境,但战力已然问鼎屿川州。这不是吹出来的,是经过血的厮杀打出来的。”
“您实力超绝,杀伐更是顺心而为,别说外人,就咱血魔教弟子,听了您的名字都忍不住发抖。”
“反正小弟觉得,您应该保持威严,让人见之色变,闻之胆寒,而非华服艳妆……供人欣赏。”
白离歌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总算说完,立马身子往后一缩,等着对方发怒。
姜樱雪没敢回头,她眼角的泪珠再也留不住,沿着脸颊滑落,是伤悲,也是喜极而泣。
“你本应是九天之上的神女,让人见之色变,闻之胆寒,而非华服艳妆,供人欣赏。”
这样的话,她很久前就听过一次。
只是那时,她倚靠在宽阔的胸膛上,那人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柔和,有教诲,也有绵绵情意。
如今再听他亲口说出,怎能不喜?可当初是两个人,如今记忆独她所有,难免伤悲。
姜樱雪轻轻发力,烘干泪痕,换上甜美的笑容,转身看着白离歌。
“你说我这身不够威严?”
白离歌自知管得宽了,急忙解释:“你穿这身是很好看,不对,你本来就很美。我的意思是这身它不符合你的气质。”
慌忙间,言语都有些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