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来血魔教,受营主指派外出抓血奴。
一个母亲把两个孩子藏在身后,跪在白离歌身前,求他放过两个孩子。
他还未做出反应,一同来的魔教弟子直接杀了孩童,抓着女人的头发将其拖走。
那时他良心未泯,这一幕印在他脑海多年,时常梦中惊醒。
后来心变硬了,便待之寻常。
“不想了不想了。”
白离歌摇摇头,甩掉那些纷乱的想法。
“眼下要紧的是搜集三魂,摆脱剑宗的控制。”
“此间事了,需尽快前往叱阴宗。”
皇陨山脉发生的事太大,也太突然了。
教主传令,血魔教二十六堂,八魔将,四阁全部到总坛大殿议事。
白离歌和姜樱雪必须得去。
“别急,叱阴宗就在那,跑不了。”
姜樱雪走到白离歌身侧,宽慰道:
“这次血魔教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过来,你混个脸熟,以后也好办事。”
“解除双向魂牌的掣肘,只是你修行路上的第一步,往后还要争夺机缘,铸造仙体,否则你一辈子最多上品虚仙,你不甘心,我更不愿意。”
白离歌郑重道:“我相信雪姐的安排。”
总坛主殿前巨大的广场上,树立着近百根三丈粗的石柱,高达三十丈。
最靠近殿门的三个石柱上,各自挂着一个修士。
近看,是被十几个钢钉活生生钉在石柱上,鲜血沿石柱流下,已然泛黑。
神识探查发现,这三人修为不低,皆是九境。
白离歌走到大殿门前,抬头看着石柱上痛苦呻吟的两男一女,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就是当日偷袭咱们的强者吧?”
“不错,他们三人的确在其中。”
姜樱雪微笑道。
所谓的正道魔道,她并不在乎。
白离歌在哪她就在哪。
若是白离歌没有成为卧底,她很有可能会去剑宗当个长老之类的。
姜樱雪当时打到魔教,哪怕手提老朱雀堂主的头颅,血魔教如此多的虚仙,没有一拥而上,都是一对一公平比斗。
故而,她对血魔教印象反倒不错。
拳头就是道理,你强他就服。
很合她脾气。
“走吧,去看看教主到底要宣布什么事。”
姜樱雪招招手,转身进了大殿。
“让你偷袭老子,略略略 ”
白离歌向柱子上三大九境扮了个鬼脸,这才心满意足地踏入大殿。
能进入这个门的,都是血魔教真正的核心。
大殿内共分五阶。
最上边摆着两个座椅,皆是上品精材打造。
拳头大的一块就能用来打造高阶宝器,这两个座椅却是半丈宽,半人高,实心浇筑。
光这两个座椅,掏空剑宗也买不起。
往下都没有座位。
“安副堂主!”
白离歌听到声音立即转头,只见饕餮堂主笑盈盈朝他而来,笑着行礼问好:
“余堂主好!”
“不用客气。”饕餮堂主摆手笑道:“你往前边站,饕餮堂和朱雀堂如今是教中最强的两大堂,你我一左一右,站在第五阶的最前边。”
“我不是副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也是这里唯一的副堂主。副堂主理应进不来这大殿,但姜堂主说让你全权代表朱雀堂,这才破例。”
“这样啊。”
白离歌懵懂地跟着饕餮堂主,越过一个个九境堂主,一直走到最前,万分不解地发问。
“那我堂主呢?她站哪?”
“她不用站,教主旁边那个位置就是给她的。”
“她不是堂主吗?”
“她拳头硬啊!”
“有道理!”白离歌深以为然,自家堂主的战绩和战力都配得上那个位置。
随即又指向前边高出他半个身子的一阶,“咱上边是谁?”
饕餮堂主回道:“八大魔将啊,都是下品虚仙境强者。等我哪天晋升,就是九大魔将了。”
“咱们是第五阶梯,八大魔将上边那个是第三阶梯,丹阁,阵阁,器阁,符阁,这四大阁的阁主就站在那。”
白离歌连连颔首,四大阁他当然知道。
丹阁和器阁的阁主分别是九阶炼药师和九阶锻造师。
阵阁和符阁阁主,都是皇级。能刻画对抗虚仙的阵法和符咒。
“还有圣女,她位份等同四大阁,高于八魔将。”饕餮堂主继续介绍道。
“四大阁之上,是两大护法所在,这两位护法可都是中品虚仙。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护法之上,就是教主和姜堂主了。”
“此前还不是这样,姜堂主最多和护法一个等级,皇陨山脉一战后,直接就就是教主之下第一人了!”
“只因她破了寻真教掌教的一式黑天白地。当年两大护法联手,都被这一式神通重伤。”
“此前可只有教主能破,所以姜堂主坐在最高一阶,自是理所应当。”
饕餮堂主事无巨细,给白离歌讲了个透彻。
“我还有个问题。”白离歌不解道,“我家堂主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升官呢?她咋还是个堂主?就因为她是九境?”
“当然不是因为她的境界。”饕餮堂主回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教主早就想让她当副教主,她自己非要来朱雀堂当堂主。”
“你这问题的答案,整个大殿内恐怕只有姜堂主自己知道。”
白离歌满心疑惑,心里暗想道:“总不能是因为我在朱雀堂吧,这也太扯了。”
胡思乱想时,一阵香风忽而入鼻。
圣女一袭红衣,穿过一众堂主,走到白离歌跟前停下脚步。
“居然一个人独占八成传承,难怪姜堂主对你青睐有加,为了护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如今这都七境,红袍披上了,让人着实羡慕得紧呐。”
也不等白离歌回话,说完就迈步上台阶,走到第三阶站定。
对于夏云湄阴阳怪气的言语,白离歌懒得计较,全当没听见。
跑大老远,却只得了半成的传承。
不高兴在所难免。
实际上,白离歌以七境修为站在二十六堂首位,引得不少人心怀不满。
已经被贴上了诸如幸进,软饭男,小白脸等一系列标签。
只当他是姜樱雪养的小白脸。
当面嘲讽吧,又不敢说。
若是这小白脸回去告状,回头就被姜樱雪收拾。
只能闭嘴站在后边,用眼神狠狠鞭策白离歌。都是活了千年的老怪,深知没必要为了过嘴瘾而挨顿揍。
身后那些堂主们相互之间聊得火热,除了饕餮堂主,无人搭理白离歌。
白离歌已然清楚,他在这群人心目中形象已经和软饭二字深深捆绑。
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事实本就是如此。
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承了姜樱雪的恩。
白离歌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只觉得是他们嫉妒自己。
身子站得愈发笔直。
他清楚,这群人只是表面上看不起吃软饭的行为,背地里被那碗软饭馋得直流哈喇子。
白离歌又站在大殿里等了一会,不见姜樱雪,也不见教主,不禁有些疑惑。
“余堂主?”白离歌小声呼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别人都到了,堂主,教主,还有两位护法怎么还不来?我明明跟堂主一块来的,她怎么也不见踪影?”
“他们四个在开小会呢。”
“开小会?”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自古就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