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老师。
我想我或许得先一步离开泰利什尼了。”
“你小子倒是出息了，真敢动手啊。“巴图一巴掌拍在商间脑门上，神色复杂。
虽然早在商间向他问起猩红秘社的事情的时候，他就猜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直接跑去给人据点端了，还把分社长杀了。
虽然说这样一个边陲城市的秘社长不至于太强，但多少也是踏入了超凡领域的强者。如果没记错的话，商间前两天才刚觉醒了灵性吧，这就能在人家的老巢干掉一个血法师了？
“伯特.扎阿范……扎阿范家族的人啊，你说宰就宰了。
说你是无知者无畏好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别再耽搁了，今晚就连夜乘船离开泰利什尼吧，远离诺克萨斯。
听说最近这段时间有德玛西亚人偷偷和这边通商。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蹭到他们回航的船吧。”
他心底里还是对这个天赋惊人的学生颇为喜爱的。况且这近两个月来，商间对他的态度也算得上尊师重道，打赢了比赛也会想着请他吃顿饭。
“老师，我看地图上泰利什尼离祖安倒是很近，去那边怎么样？”商间突然想到了在游戏中那片颇为有名的区域。
“自从斯维因大统领登台，诺克萨斯早就对那两座港口虎视眈眈。你去那边无异于自己撞枪口上。
快些走，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市政厅就会发布对你们的通缉了。只有在德玛西亚才算安全。”
巴图对着商间交代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又翻箱倒柜地取出一小袋金币交给商间。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付得起偷渡的钱。拿着。”
“老师……这。”
“我马上也要动身前往纳施拉美了，要感谢我的话，今后活着到纳施拉美去找我吧。”
“多谢老师这些天的教诲，今后定会前去拜访。”商间闻言也不再多话，滴水之恩，将来当涌泉相报。而报恩的前提，当然是先活下来。因此，现在尽早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商间连忙赶回住处，将自己的些微行李收拾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几件换洗衣物和零碎钱币，以及一些出逃途中的吃食。真正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装备空间里面呢。
“只是没想到，老师作为一个诺克萨斯人，居然会这么从容地建议我逃难到德玛西亚。这两个国家不是势不两立的对头吗。”
但这其实并不意外。诺克萨斯的理念，便是强者为尊。这样的治国理念让许多有野心、有能力的人都愿意来到诺克萨斯发展。任人唯强的风气也让诺克萨斯成为了对强者而言最自由的国度。但相应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对这个弱肉强食的绞肉机产生多么深厚的感情。
诺克萨斯需要强者的能力，强者需要诺克萨斯这个平台来发展。他们的关系仅限于这个地步。当然，只要诺克萨斯一直如此强大，一直对外扩张、吞噬，这种关系也够用了。
……
把东西全部收好，商间也来到了拉希德与妮娅的住处。此时拉希德也正好回到这里，先前他俩分头行动。一人去找教官商量去处，而另一人则是去收捡了妮娅父母的尸骨。
“小妮娅，醒醒咯。”两三句同拉希德解释清今晚将要出逃后，商间轻轻摇醒了熟睡中的女孩。
“唔唔，怎么啦商间哥哥，啊唔~”妮娅醒来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坐起身子来。
商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一切解释清楚。
“妮娅，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但是你等会要乖乖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
说罢，商间便来到房间角落，提起一个被浸红了一大片的粗布口袋。里面滴溜溜的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闯进你们家里的人，这是他们的头儿的头。”商间指着那个口袋中圆滚滚的东西说道，“虽然没能将他们赶尽杀绝，不过我想……”
正当商间在思索着怎么用委婉的口气阐述时，只见小女孩已经红了鼻子，眼中噙着泪水。从床上跳下来，用小小的脚狠狠踹在伯特那装在麻袋的里的头上。
然后她转过身来，轻轻抱了抱商间。强忍着哭泣出声的冲动，小声地说道：“谢谢。”
“妮娅妹妹，还有这个。”拉希德这时靠近前来，蹲下身子。将两截细小的骨头递给妮娅。
“他们已经回归了沙漠的怀抱，我们总有一天会在漫漫黄沙中再见的。”
商间此时识趣地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后来细细问过拉希德才知道。在恕瑞玛人的习俗中，将尸骨掩埋在沙漠中，随着时光流逝，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变成这漫天黄沙的一部分。而那时，所有人终将再次重逢。
妮娅很懂事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涌出，但除了轻微的嘤咛，便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两分钟，见到妮娅的表情已经从悲伤中缓过来了不少。商间接着说道：“小妮娅，闯入你家的凶手在诺克萨斯势力很大。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今夜就得离开这里。
你接下来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走，也可以自己……”
“我跟你们一起。”
商间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就已经果断地回答道。
她的回答也正合商间之意。按照巴图老师的说法，泰利什尼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卷入诺克萨斯内部的派系斗争之中，到时候，这座城市恐怕很难容得下这个家破人亡的小姑娘。
商间也不啰嗦地去说什么矫情的话，确定女孩愿意跟他们一起后。便直接背起她，带上行李就走。
“老师所说的，偷偷与泰利什尼通商的德玛西亚渡船，恐怕就是这禁魔石的货源。
先去碰碰运气，如果没有渡船，就连夜前往纳施拉美。那里名义上还是完全由恕瑞玛自治的港口。”
泰利什尼的港口可算得上是这座城市的地标。自从这个城邦资源投靠诺克萨斯后，诺克萨斯人便在此处与石墙镇之间建立了大量航道。
而黑渡船这个行业也应运而生。对自己的手腕有信心，而对钱包够吝啬的人，便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出海。
“德玛西亚的货，这东西，有没有。”
他们运气不错，停靠在港口的船只里，有不少还亮着灯火。商间身着长袍，过去一个一个地问了起来。他还将拉希德的那块禁魔石也一并要了过来。一边询问，一边神秘兮兮地从长袍里伸出手，露出禁魔石一角。
“客官看起来面生，这里可是诺克萨斯的港口，哪来的德玛西亚的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