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
商间听后凑上前去，小声说道：“博伊德介绍的。”
博伊德正是当时他与拉希德购买禁魔石的那家店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老板是不是真的叫博伊德。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接下来，船夫的表情却不似商间预料中的那样，他一脸疑惑地回答道：“博伊德？没听说过，莫名其妙的。”
商间只得讪讪一笑，退回岸边。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接着用相同的话术，去往其他亮着灯的船只问去。
“嗯？你货要得多的话，倒是可以订下一批。”
在连续询问了七八艘船后，商间终于听到了这个令他欣喜若狂的回答。
“货我要得多，而且紧。”商间做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老板，你说的下一批要多久，不瞒你说，我是一位法师，眼下急需用大量的这东西做实验。”商间想也不想就扯上了虎皮。他今天可不是来进货的，目的是登上这艘船！
“下一批……我想想，半个月吧。”
商间立刻做出一副特别失望的表情，啧了一声。低声呢喃道：“可恶啊，师父还给我这么大笔钱，让我务必于十天内在这道法术上有所突破，怎么办呢。”
同时，商间在衣袍之下轻晃着巴图先前送给他的一小袋金币。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金子，不少！”这搞倒卖的老船夫耳朵何等的机灵。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金币碰撞的声音。
“有钱不赚是傻子。”船夫心里转动着思绪。随后想出个折中的办法来。
“嘿，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乘我的船渡到针溪郡，五天左右就能到达，我的货也是从那边来的。就是这五成定金你得照付。”
“妈的，这老东西绝对坐地起价了。”商间心中怒骂，五成定金，怎么不去抢。但是眼下事态紧急，也来不及讲价。只能继续维持着自己法师家傻徒弟的人设，大咧咧地说道：
“不差你的钱！把船里好位置给我们安排上，现在就发船！”
偷偷在衣袍之下将手中的钱袋分出一半钱来，抛给船夫。
船夫见他这么不讲究，竟然也是连零都懒得找了。老脸上的沟壑一缩，凑出一个他所能做到最谄媚的笑容。
“我还要带上两位仆从伺候我的起居，快点给我安排。”
船夫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刚才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子。又把话憋了回去。领着三人走进了船舱内。商间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偷渡的事远比想象中轻松。
他倒是没想想巴图给了他多少钱，这就败了一半去。乘黑船最需要的无非就是两样事物——金钱，和守得住这钱的实力。
稍微安顿之后，商间走到甲板上，望向岸边。漆黑的幕布仍笼罩着这片大地，待到明天的太阳升起，这舞台上又会聚起形形色色的人，表演他们的故事。
不过，恐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有自己。
商间算不上一个非常多愁善感的人。但此时心中仍有异样的惆怅生起。来到这个世界快要两个月了，在此前的一段时间里，他虽然有过身体上的休息，但各种的危机逼迫着他不断在锻炼与战斗中紧绷着精神。
而这逃亡中等待发船的片刻，竟成了他心中难得的一次闲暇。
“我在那边，是突然从人间蒸发，还是直接死掉了呢？”
商间忍不住想起了他来时的地方。心中思绪复杂。
令他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家资助他读完大学的好心人勉强算得上亲属。因此，突然消失在那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为他难过。
令他心中有一丝伤感的，是没什么人会为他难过。
“倒是有些忍不住把这地方当半个家了。”商间想了想，从训练场走到竞技场，这一路上的商贩和店铺他都已经颇为熟悉。自己连着好多天在同一个地方吃早饭，老板要是见明早上他没去，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昨天的角斗里死翘翘了。
胡思乱想中，商间突然看见远处的天边似乎亮起了点点星光。是星星突然要出来与他送别吗？
“是个屁，卧槽，是灯光！来人了！”
商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准备慢步踱回船舱，以免船夫生疑。谁知道这船夫比他还要慌乱了不少。
“快进去，别在这耽搁事！市政厅逮黑货的来了！”
船夫连忙推着商间进了船舱，然后立马发动了船只。
“真他妈倒霉，最近不是连着两个月都没来查过吗，这群狗娘养的又来找我们刷绩效。”
商间听着船夫的抱怨，心中不由得想道：“恐怕是我给你带来的霉运哩。”
他虽然已经进入了船舱，仍关注着外界的一举一动。之间那群提灯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岸边。
“所有行船停下别走，市政厅检查！”
船夫倒是丝毫不管他们的命令，发动船只后便突突地朝海中驶去。除开他以外，还有好几艘船只竟然也是发动了起来。
“这样倒还不错，算是给我们打掩护了。”商间心中暗暗想到。
突然，整个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商间探出船舱一看。那些军士竟是直接掏出了某种商间不曾见过的魔法武器，对着船只攻击了起来。
“这些狗娘养的，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船夫怒骂一声，掌着舵开始尝试着机动。
这厮不愧是走私专业户，船只机动起来竟然躲开了数法爆炸系法术的轰击。眼看着船只就要驶入大海。
“坏了！”商间一直都在关注着岸边士兵的行动，只见他们又换了一种魔法道具，其上代表着破坏奥术的紫色光芒闪烁，一时间愈发刺眼。甚至照亮了这片小小港口。
“只能期望这不是纯动能类的法术了！”商间不再旁观，提前唤出抗魔斗篷和长剑。走上甲板。
“你上来找死吗！躲进船舱里去！别来碍事！”船夫看见商间登上甲板，大喝道。
“我是法师！听我的！等会让我这边对着他们的法术。”商间想也不想就又把法师的虎皮扯了上来。
“他妈的。”船夫低声骂了一句，全力转动船舵。让商间得以正面已经完成引导的法术。
紫色的光芒在闪烁中逸散，而后又重新汇聚。虽然亮度不似之前那样耀眼，但凝聚后的暗紫，远比先前让人感到不安。而在其凝聚完成后的下一秒，一道似是闪烁着电芒的紫色光柱猛射而来。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商间的面前。
“老办法。”
商间又一次将抗魔斗篷祭出，置于身前抵挡那道光束。可这次，这屡试不爽的一招似乎不再奏效了。
电芒噼啪作响，抗魔斗篷仅仅抵挡了那紫色光柱两秒，竟然直接裂解开来。而其后，便是直面这道光束的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