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奥伦陛下带领着一批流亡者,来到了瓦洛兰大陆的西部。在这里建立了他们的定居点。
没有与生俱来的魔法,没有开山裂石的神明力量。他们凭借协作和纪律达成了非凡的成就。
他们在清晨的号角声中准时起床劳作,全体共同分享所有的资源——无论是食物还是住所。即便有人会筋疲力尽,奥伦陛下也会用他高尚的言行鼓舞大家的灵魂。
伟大的德玛西亚,在先民勤劳的双手中诞生……”
商间心中感叹道:“果然看书才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快的方式啊。”
他现在身处“布维尔图书馆”。当他第一次与路人交谈,并得知这个名字后,便直接动身来到了这里。通过阅读这座图书馆的历史介绍,他也了解到了这个家族的故事。
布维尔家族的前代家主,巴雷特·布维尔在哀伤之门战役中以身殉国。作为一个贵族,甚至是与先皇嘉文三世情同手足的上流人士,他却更加心系德玛西亚的平民。
在他死后,他的妻子乐斯塔拉·布维尔宣布,将王都境内的布维尔宅邸捐赠给德玛西亚的所有人民,改建为图书馆。而他们夫妇俩的所有私人藏书,每位德玛西亚人都可以随时翻阅。
“不过这个决定,似乎让他们家族遭到了许多针对啊。”商间回想着一路来的所见所闻。
虽然任何人都能进入布维尔图书馆,但能够免费借阅的图书却不多。当他询问起管理员的时候,后者给出的解释是,那些收费借阅的图书都是其他家族的好心人借出,为了承担被毁坏的风险,以及弥补书本遭到翻阅后的损伤,才象征性地进行收费。
但商间大致估计了一下,“好心人借出”的书占据了整个图书馆藏书的七成。如果真的如此宝贝自己的书本,有必要借出这么多来吗?
他缓缓合上书本,将其放回书架。好在《德玛西亚国家通史》这种书还是不可能收费的。
“看来这位大狙先生的遗愿也被不少宵小玷污了啊。”商间回想着,在图书馆这段时间,他只见到寥寥数位衣着朴素的普通人。
巴雷特的愿望,是所有德玛西亚人都能平等地得到享有教育的权利。但显然,这权利碍了不少高高在上的人的眼。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去找人吧。”
商间动身离开了图书馆。事实上他来这里本来也是找关于布维尔家族的情报的。而书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提供了他需要的知识。在图书馆的介绍书中,提到了想要吊唁巴雷特·布维尔的人可以前往现布维尔家族。
“黎明城堡外围,晨曦街道2号。”商间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地址。
前往黎明城堡倒是不再需要向任何人问路。每个处在德玛西亚雄都的人,只需要将目光投向所能看到最高大的建筑,就能找到黎明城堡的所在。哪怕相隔几千米,一样能够看见那壮丽豪华到不可思议的高大建筑。拜占庭式的城堡顶部高高耸起,将这座凡人的城堡与遥不可及的天空相连。
“呵,这可真算得上是奇观了,”商间看着这座逐渐将他视野填满的宏伟建筑,心中惊叹道,“这嘉文三世也真是不嫌通勤麻烦啊,住这么大房子。”
按书中的介绍,整座黎明城堡都是嘉文三世在位期间,以过去的皇宫为基底,扩大修建起来的皇室宫殿。
“晨曦街,倒也好找。黎明城堡的晨曦花园正往外对着出来。”
商间按照先前看见的内容开始寻找起自己的目的地。晨曦花园是巴雷特·布维尔与他的妻子乐斯塔拉举行婚礼的地方,也是当一切结束时,为他举办葬礼的地方。
嘉文三世与巴雷特是生死之交,因此,在乐斯塔拉宣布将原本的布维尔宅邸捐赠后,他便把晨曦街二号的大宅赠予了乐斯塔拉。并且命工人将晨曦花园与晨曦街二号之间完全连通。某种意义上,嘉文三世是在告诉世人,他将整个晨曦花园赠予他过世的兄弟以作悼念。
“您好,我前来悼念伟大的巴雷特先生。”商间对着眼前的门卫说道。
门卫看了看他手中的白色菊花束,又大致打量了商间两眼,便点点头放行。
前往现布维尔家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因为巴雷特·布维尔的雕像立于晨曦花园,而他们的新宅邸又与之相通。久而久之,悼念巴雷特的人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从宅邸大门进入,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再绕路进去。
“光做不说”是不行的,前来吊唁的人,基本都懂得这个道理。
将花束轻轻放在雕像前的白金平台上,商间再次抬头看了看这个高大的雕像。雕刻在德玛西亚是一种非常流行的艺术形式,甚至超越了绘画、音乐、戏剧等一众娱乐性更强的艺术。
因此,这座巴雷特的雕像,不光细节上栩栩如生,在雕塑家的精心设计下,在一天内的不同时段,它还会因为光照,展现出不同的气质。黎明时悲悯,正午时坚定,傍晚时伤怆。
“你是个可敬的人。”商间想到巴雷特的愿望,让每个德玛西亚人都拥有受到教育的权利。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他,对这种愿望更能产生共鸣。他来此吊唁,除了任务需要,也有自己的几分尊敬在里面。
“接下来干正事。”
商间刚刚在前往花园的路上就把地形记了个大概,对布维尔家族主要成员的住所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你好,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交予卡欣娜小姐,或是娑娜小姐。”
“不好意思客人,东西留在我这里就可以了,您请回吧。”果不其然,门口的卫兵公式化地拒绝了他。
商间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冕卫家徽,说道:“你看,是冕卫家的人托我来的,那位大人要求务必将此物送到两位小姐手上。”
门卫将冕卫家徽拿过去,布维尔家与冕卫家交好,这家徽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仔细观察过后,便放了商间的行。
“客人去找布维尔夫人商量此事吧,她就在大厅里。”
“呼,看来拉克丝这徽章在雄都是万能钥匙啊。”虽然早知道这东西应该有用,不过顺利过关还是让商间松了口气。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态,他踏步走进了这不甚华丽,但典雅大气的大厅。
“您好,尊敬的布维尔夫人。”商间进入大厅后,一眼便认出了谁是主人。
气质典雅却不显得高高在上,和蔼但没有一丝软弱。这就是这个因为丈夫去世,不得不一人承担起整个布维尔家族的中年女子带给商间的第一印象。
“呵呵,客人先请坐,听卫兵说你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两位小女,不如详细说说。”
“受人所托,您看过就明白了。”商间也不啰嗦,直接走上前去出示了冕卫家徽。
果不其然,乐斯塔拉·布维尔翻看这枚家徽时,稍微瞄了两眼便确认了其真实性。随后才是仔细看了看徽章背面镌刻的文字。
看见那个名字后,她眼神突然一亮,随即便以更加亲和友好的口气说道:“原来是她。贵客先在大厅坐坐,娑娜就在家中,我这就去叫她。”
布维尔女士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将家徽还与商间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上楼去。
“你,现在快去找到盖伦·冕卫,告诉他有拉克丝的消息了。具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