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审讯室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打开，一名警员迈步走了进来，朝着松山健招了招手，示意其跟自己出去一趟。松山健站起身来，跟着这名警员走出了审讯室，获知了一个好消息：那两名企图谋害山下先生的瘦高个男人都已经认罪了。
“不过，那两人只承认他们是暴力团伙的成员，算是长期游走在练马区一带的混混，并不承认他们是高利贷团伙的成员。”那名警员向松山健报告着。
据他报告，他们两人供认，是受人指使前来干掉山下先生和他的家人的。背后的主谋是通过网络联系到他们的，并事先以现金的方式支付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定金，约定事成之后让他们提着人头去交付，再给尾款。他们显然鬼迷心窍，居然答应了。可惜赶到山下先生住所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打探了好久，发现山下先生一家都搬走了，铺子委托给了一位朋友，便立刻告知了委托人。接下来，他们秉持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错误且危险的观念，完全不顾及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按照那人的阴谋策划，准备以看房人的名义约山下先生的朋友出来见面，威逼他说出山下先生一家的下落，却没有想到希望落空。为了避免自己真实身份败露，便心生恶念，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山下先生的朋友灭口了事。
听到这个消息，松山健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只听警员继续介绍道：“我们已经核实他们的身份，那两人的确是练马区一带的有名混混，劣迹斑斑，之前有过几次故意伤人前科。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是高利贷团伙的成员。”
说到这里，警员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可惜的是，尽管他们已经承认了犯罪事实对于委托人的具体姓名和职业也是一无所知，甚至表示从未见过那个幕后黑手。只是通过电话联络，而我们调查，联系那两人的电话都是公共电话。”
当松山健重新回到的审讯室里的时候，他看到那位山下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他觉得机会来了，只是轻轻地对着面前的男人说了一句：“去杀害你的那两名男子认罪了！他们表示，他们不仅要杀害山下先生，而且奉命要灭口他的家人。”
吴钊可以明确感受到眼前男人的身形有些不稳了，显然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他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审讯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倒计时着山下先生的崩溃。
“山下，”吴钊突然呼唤眼前的男人，他试图击破眼前男人的心理防线：“我们警方推理的是：那位石川达，你的老大，是高利贷团伙的核心成员。他可以在东京任何区域游走。你被拉入那个团伙，或许是身不由己，因为你为了店铺，欠下了高利贷。他们看你还不上钱，为你指出了一条道：加入他们，不仅保住你的店铺，还可以获得不菲的收入。可是，你没有想到，你会被大老板直接联系，杀害你的老大。你只得奉命行事，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大老板的监视下。你和藤野收到了大老板派人邮寄的仿真人脸面具，杀了石川达。
可是，你们总是担忧，如果自己暴露了，也会被灭口。所以，你们选择先下手为强，杀害日向，是因为你们怀疑他就是为团伙做事的面具师，杀了他，团伙一定程度上也会陷入困境。当然，杀害他后，或者说杀害他前，你们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毕竟，我认为，你还是担心你的家人的。”
他站起身，走到山下先生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山下先生，你知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送你上法庭，虽然我们不敢保证，你一定会被判罪。但是，你所在的组织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你被捕了，你的家人一旦被他们找到，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你愿意合作，告诉我们真相，或许可以抓到他们。这对于你的家人来说，也是很好的。毕竟，现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是山下。”
山下先生的身体僵硬，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据他所说，他的确认识石川达，而且石川达正如警方预料那般，就是他的老大。他和藤野算在高利贷组织中，算是平级关系。他负责在练马区活动，而藤野的活动范围，则是新宿一带。他们的老大，石川达，也就是化名大石健悟的男人，是组织核心成员，在东京各区都可以活动。石川达直接受大老板的管束。
他被拉入高利贷团伙，也是石川达的主意。石川达看他面相老实，容易骗人，所以才拉他入组织，并表示过往他借过的钱可以一笔勾销。就这样，他一直为高利贷团伙做事，大概有五六年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一个有本事的老大，也会被杀掉。而且是大老板直接联系他，让他和藤野去干这件事情的。
他老大石川达死亡前不久，刚将他和藤野引荐给大老板。他们是在银座的酒吧里面见面的。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到大老板，只是看到了组织里的其他几人。大老板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给他们，说是有事会联系他们。老大那个时候还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接听大老板的电话。
没曾想，过了几天，大老板果然来了电话，指示他们去杀掉他们的老大。他们战战兢兢，还是背叛了曾经的老大，按照大老板的指示行事。可是真正干掉老大后，却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觉得，大老板一定会杀他们灭口，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剩下的事情，跟警方推理的基本一样。
说完一切后，山下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显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拜托，请你们一定保证我的家人的安全。”他郑重拜托着。
吴钊和松山健点了点头，山下先生的家人已经被警方带到了安全地方保护起来。不过，无论是山下先生也好，还是藤野先生也好，除了石川达和日向的死亡案件，对于其他案件显然一无所知。他们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距离揭开高利贷团伙的真面目已经越来越近了。
喜欢日本探案系列：血色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