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随便吃，反正我不吃这些东西。”白亭舟看着全完小心翼翼就拿了一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全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包装袋问道：“你……不吃吗？”
“不吃。”
“那你买……”
“别人送的。”
白亭舟丢下一句“不吃就扔了”，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全完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看见他，就拿着盆站起身，向他点了点头去了浴室。
白亭舟瞥了一眼，发现全完就喝了一杯牛奶和吃了一包面包，他没再说什么。
深夜，凌晨1：25。
白亭舟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月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闭着双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宿舍里很安静，静得听不见任何动静。
他想起今天晚上和方季青聊的天，还有之前发生的事。他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盖到头顶，整个人闷在里面。
“你……睡不着吗？”他听见一个声音从他的身旁响起，声音很小。
他微微皱着眉，拉下被子。
“睡不着，有点热。”
“这样啊……那要我去把窗户打开吗？”
全完直起身来，眼神在他和窗户来回转悠，有些不自在。
“不用。”白亭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将被子拉到头顶，继续闷在里面。
几分钟后，他又听见那个声音，“我也睡不着。”
“……”
“为什么？”白亭舟再次将被子拉下，看着全完。
“因为我饿了……”
“饿了？”
“嗯……”全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说道：“我肚子一直在叫。”
“……”白亭舟看着他。
他发现全完的脸上很红，眼神有些闪躲。
不戴眼镜的全完，和他之前戴眼镜的模样差别不大。但是厚重的刘海下面那双眼睛，显得更灵动。
“你饿了可以去拿东西吃。”
“……你要吃吗？”全完低着头，小声回道。
“我不吃。”白亭舟斩钉截铁。
“哦。”全完起身下了床去袋里拿了个面包，他轻轻地推开了窗户，开的缝不大，但总以为让那一丝丝的微风飘进来，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他坐在椅子上，撕开包装袋。
“你……睡了吗？”全完咬着面包，小声问白亭舟。
然而等了几分钟，就在他以为白亭舟就要睡着了的时候，“没有。”白亭舟的声音响在宿舍里。
“你为什么睡不着？”白亭舟反问道。
全完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口齿不清地回答道：“习惯了。”
“嗯？”白亭舟微微挑眉。
“我以前在宿舍做作业就会做到凌晨二三点。”全完咽下嘴里的面包，继续道：“所以，这个点还没有……到我睡觉的时候。”
“其实就是生物钟……”
全完吃着面包，声音小得就像是蚊子叫。
“……”白亭舟转过身，看着宿舍里的小窗户。
月光透过小窗户散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作业做不完吗？”白亭舟突然出声。
全完微微一怔，手里的面包就拿在手上忘了咬，“不是，做得完。”
“那为什么不早睡？”白亭舟很不理解。
“我……”
“我……”全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白亭舟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
“因为我要考大学。”全完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看着白亭舟说。
“考大学？”
“嗯。”
“考大学，为什么要熬夜做作业？”白亭舟还是不解。
难道熬夜做作业和考大学有关系吗？
“因为……”全完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白亭舟。
“因为我要超越其他人，我才有这种可能。”全完坚定地回道。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叫做希望的光在闪烁。
“超越其他人？”
“嗯。”
全完点了点头，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
他吃着面包，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呢？”全完问道：“你不睡，你为什么不睡？”
“我……”白亭舟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又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那抹银白。
他有些出神。
“为什么？”全完继续追问。
他有些不明白。像白亭舟这样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熬夜啊。
“因为睡不着。”
“那你为什么睡不着？”全完不依不饶。
“不知道……”白亭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他自己一样。
他微微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次，全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头换了个话题，“其实……”他看着白亭舟，轻轻地说道：“我认识你。”
“认识我？”白亭舟微微一愣。
“对。”全完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白亭舟、黎言岁、方季青，在圣哲……很有名。”全完缓缓地说道。
白亭舟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什么叫做他们三个很有名？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白亭舟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全完。
“知道你很厉害。”全完回视白亭舟。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全完又问。
白亭舟微微一怔，他看着全完。只见全完放下吃完的面包，“在你给黎言岁作担保的那次认识的……”他说着，轻轻一笑。
全完说完，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宿舍里再次恢复之前的安静，静得可怕。
“很晚了。”白亭舟轻叹一口气，看着全完小声说道：“早点睡。”
“嗯？”全完微微一愣。
“睡吧。”白亭舟微微闭上双眸，缓缓说道：“我睡着了。”
“……”
全完坐在椅子上，看着白亭舟。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说了认识他之后，却换来了沉默。他看着白亭舟的侧脸，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
全完摇了摇头，算了，也许只是单纯地没有话说了而已，何必多想。
全完去洗漱间出来，发现宿舍里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入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窗外的天色渐渐由暗转明时，白亭舟才缓缓睁开眼。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身旁人轻微的呼吸声提醒着他，全完还在睡觉。
现在才4：15。
白亭舟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洗漱了一番。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的天空蒙蒙亮。
他微微出神，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一个声音曾对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那时候，他发烧了。那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身旁陪伴着他，给他讲故事，唱歌给他听……
然后，脑海中的记忆又变成了全完说的“作担保”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一心只想着怎么保护黎言岁，怎么为她澄清那些流言蜚语。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
明明才过去两年，自己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懦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亭舟已经想不明白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直到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才缓过神来。
天光大亮的这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才十八岁。
全完醒的时候，他已经写完一张试卷了。
“你……”
“嗯？”白亭舟微微抬起头。
全完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做题的模样和身旁已经写满答案的试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你已经写完一张试卷了？”
“嗯。”白亭舟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多想便又埋下头继续写着。
全完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你……”全完看着他。
此时的白亭舟，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认真写着题，那张精致的脸，白皙的皮肤，微微抿着嘴的模样。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道，很好闻，很好闻。
全完有些看呆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人怎么还背着自己偷偷内卷？全完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股很强烈的求知欲……
“我可以看看吗？”全完的声音很轻，小声说道。
白亭舟微微抬头，看着他，“可以。”
全完洗漱完，出来就向白亭舟的身旁靠近，当他的眼神落在白亭舟身旁的那张试卷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不就是他昨天去图书馆做的那张吗？这次可以对个答案了。
于是，他拿了一支铅笔开始对比。
竞赛的日子在一天天过去。
这段时间里，他有个非常开心的事情——黎言岁的杂志终于发货了。
是的，在上次黎言岁拍摄完后。白亭舟就立马去微博的超话里期待有人发购买链接。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看见这套杂志的人，他内心就爽得不行。
在大粉发了购买链接后，他就库库下单了。
为此，贡献了一万本的“战绩”。
当他没忍住在微博上晒了订单后，黎言岁粉丝后援会的管理员单独为他发了条微博，为此感谢。
甚至，还有人来问他要不要做管理员，但他婉拒了。
毕竟，他只想当个默默砸钱的小透明。
不好！
白亭舟突然想到这一万本杂志他填的是他和黎言岁同居的地方。
他不在，那只能是黎言岁去替他拿了。
她去拿……
白亭舟默默想起了那个画面。
黎言岁肯定会看见这一大箱箱子感觉震惊，然后一边找人帮忙搬一边“骂”自己神经病……
但她和人一起搬上去后，肯定会拍个视频开始“指责”他，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然后，当她一打开发现全是自己的杂志后，首先会脸一红，开始调侃他，如果这时自己不要脸地承认，那她就会结结巴巴地骂他，然后迅速挂掉电话，直到晚上发个不痛不痒的信息给他，告诉他“东西已经放好了。”
白亭舟突然就有些想笑，现在还真的很期待黎言岁会不会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走。
可惜的是，他最近几天和黎言岁连个信息都没有。
黎言岁最近不知道在忙点什么，都没有给自己发过信息。而白亭舟虽然在忙着考试的事情，但也会时不时给她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
他拿起手机，看着黎言岁的头像。他没忍住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居然拍了拍黎言岁。
他刚想撤回，下一秒黎言岁的信息就来了。
梨子：[？]
白亭舟刚想说自己没什么事，但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自己买的那一万本杂志。
小船：[后天可以帮我去那个快递吗？]后面还配了个“小狗卖萌”的表情包。
黎言岁的信息来得很快，她回复了“OK”
小船：[你不问问我买的是什么吗？]
白亭舟似乎是不死心，他动了动手指，希望黎言岁能和自己多聊一会儿。
果然，黎言岁的信息就来了。
梨子：[买的什么东西呀？]
她耐心地配合着白亭舟这个“幼稚”的小孩，她知道，白亭舟是在等她主动问。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自己主动问他，也许是想看自己吃瘪？或者是想看自己炸毛？
白亭舟看着黎言岁发来的信息，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很快地憋回去。
小船：[你猜一下？]
梨子：[不猜。]
小船：[那就不说了。]
两个人跟小孩子一样，来回拉扯。黎言岁似乎很享受和白亭舟这样的互动。她坐在阳台上，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温暖又惬意。
她微微笑着，看着手机屏幕里发来的微信消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梨子：[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
虽然，但是。白亭舟已经非常期待黎言岁看见那一万本杂志的表情了。
[为什么？]白亭舟再次发了一条信息。
“你猜。”黎言岁这次没有继续回复他的消息，而是回了一句语音。
小船：[不猜。]
梨子：[那就不说了。]
“……”黎言岁这是在学他吗？白亭舟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聊天记录突然觉得很好笑。两个人总是能在这种事情上一来一回，玩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黎言岁这几天的语音只有那么一句，感觉声音哑哑的。
但白亭舟还是和痴汉一样，听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