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宜正想着。
简清霜也循声到了院子里,“大嫂来得还挺早。”
简兰宜回神一笑,“这不是怕误了正事么?”
“怎么二弟妹气色也不大好,难不成也跟二弟一样,得风寒了?”
简清霜脸色就更难看了。
还得硬挤出笑容来,“我好得很,多谢大嫂关心。”
“二爷也好得很,我们都好得很,大嫂的关心还是留给大哥吧。
“毕竟大哥都恨不得把大嫂捧手心里,明明大嫂没受委屈,也要护着大嫂,为大嫂出头了。”
“大嫂当然也该加倍的关心大哥才是!”
酸溜溜的说完,心里也更气了。
她好得很就怪了。
昨晚二爷还是没跟她圆房,她都听李妈妈的,忍羞穿得薄若蝉翼了。
二爷竟然还能视若无睹。
到底是她不够漂亮,吸引不了二爷。
还是二爷身体真像李妈妈说的,有问题呢?
可二爷看起来又不像不喜欢她的样子,上辈子小贱—人也明明生了儿子……
简清霜本来就够烦躁了。
谁知道简兰宜还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正好跟顾怀琛打上了照面。
不免就让她想到了两人上辈子的恩爱佳话。
也想到了,昨儿顾怀璟对简兰宜的再次维护。
明明顾怀珍顾怀琳都给她赔了不是,她也一样首饰都没破费。
就这样顾怀璟都还要护着她,非要罚那姐妹两个抄《女诫》《女则》,话还说得那般重。
弄得二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巴巴的回去了。
自然,往后也必定轻易不敢再给简兰宜脸色看,可谓一劳永逸。
可凭什么呀!
上辈子两个死丫头对她动辄冷嘲热讽,拿她的好处也是理所当然,半点没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意思。
就好像那是她应该的、必须的。
顾怀璟都从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现在轮到简兰宜,却屡屡破例,直接换了个人似的。
小贱—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果真圆过房了就是不一样吗,真是气死她了!
简兰宜见简清霜牙根都快咬碎了,还得死死忍着。
不由暗暗好笑。
虽然顾怀琛没当戏子,但也的确演了好戏给自己看。
还拉上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简清霜一块儿演。
且正是因为简清霜什么都不知道,抱的期望越大。
回头知道真相,知道顾怀琛如今的‘身体不适’都是在做铺垫,都是为了糊弄她,好为岑雪柔守身如玉。
才会越愤恨、越痛苦。
——可往哪儿再找比这更精彩的好戏去?
这当观众和蒙在鼓里被迫一起演的感觉,也确实大不一样呢!
简兰宜就笑得更开了,“二弟和二弟妹都好就好。”
“至于世子,我自然更要关心他了。毕竟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子维护我,就是在维护他自己,我关心他,也是在关心我自己。”
所以简清霜因为和顾怀琛至今没圆房,气急也就算了。
却有什么可酸溜溜的,她上辈子维护过顾怀璟、关心过他么?
就算一开始因为是她执意要嫁的,顾怀璟不待见她。
日久见人心后,也总会慢慢改观。
那为什么没改观,不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
明明就是自己心术不正硬要嫁的,反倒总是摆出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受害者架势。
恨不得所有人都帮着她一起谴责顾怀璟吗?
反观简兰宜自己,却本来也是被算计了的受害者,跟顾怀璟同病相怜。
还肯在顾怀璟维护她时,也维护他,毫不犹豫跟他站到同一阵线。
顾怀璟对她们的态度,当然会大不一样。
简清霜连这都不知道自省的话,那她不平衡的时候、酸的时候,且在后头。
不过也未必,她对顾怀璟显然是没有感情的。
充其量不过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而已。
那就更没资格酸了!
简清霜让简兰宜笑得牙根更痒痒了,“知道大嫂和大哥恩爱了。”
“就别眼气旁人了吧……”
却是话没说完,杨妈妈就来了,“见过世子夫人、二少夫人。”
“本来要先去见世子夫人的,听说世子夫人已经过来了二少夫人这边。”
“所以奴婢也忙赶着过来了。”
简清霜只得暂时打住。
请简兰宜和杨妈妈去了她昨儿下午,让人赶着收拾出来做自己议事处的厢房里。
杨妈妈不止人来了,还带了两个匣子,一大串钥匙来。
一边都放到桌上,一边笑道:“这个匣子里是对牌,这个匣子里是近一年的账本。”
“这些钥匙则是各处库房的。”
“夫人让我一并都给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送来,还请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千万都收好了才是。”
简清霜这下哪还生得起来气。
立时喜笑颜开了,“我一定会把对牌和钥匙都收好了,账本也一定会好好看的。”
“请杨妈妈回去禀告母亲只管放心吧。”
“对了,府里的管事妈妈们我一个都不认识。杨妈妈要不把大家伙儿召齐了,先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虽然很想拿简兰宜当空气。
但到底这么大个人,不可能真当不存在。
只得又补充了一句,“也介绍给大嫂认识一下。”
“往后我们理事时,才分得清谁是谁不是?大嫂说呢?”
简兰宜笑着点头,“二弟妹这话很是。”
“不过我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只能辛苦二弟妹多多费心了。”
杨妈妈皱了皱眉,跟着笑道:“奴婢已经传话给众位管事妈妈了。”
“只是,在二少夫人院里议事的话,成日人来人往的,怕是会吵到二少夫人清静,也会扰了二爷念书。”
“且世子夫人每日往来也不方便。”
“要不,换个地方吧?奴婢瞧着,花园旁边那几间小抱厦就挺好,夫人也觉着……”
话没说完,已被简清霜笑着打断,“我记得我娘理事时,每日也就早间见一见管事妈妈们。”
“想来咱们府里也是一样,每日早间把事情安排下去,再各司其职,也就无事了。”
“所以吵不到我的,也吵不到二爷,毕竟二爷白日压根儿不在家不是?”
“不过让大嫂每日都过来,的确有些辛苦,大嫂你怎么说?”
说到后面,虽是用的征询语气。
看向简兰宜的眼神却满是警告,大有简兰宜敢跟她对着来,她绝不客气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