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地下停车场空空荡荡，荧光灯管的白光将一切染成惨淡的色调。苏灵快步走向自已的车，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她刚结束和几位重要藏家的晚餐，为了挽回画廊的声誉，这几天她马不停蹄地奔走。
车就停在B2层最里面，离声控灯的范围有点远，显得格外昏暗。苏灵从包里摸出车钥匙，却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加快脚步，但对方显然也跟着加快了。
just在掏出手机想要报警的瞬间，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小姐，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和你谈谈。"
苏灵猛地转身，看到三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苏灵强装镇定，悄悄按下手机上的求救键。
"Miracle的朋友。"口罩男轻笑，"马克先生对你很感兴趣，想请你去瑞士做客。"
"如果我说不呢？"
"恐怕由不得你了。"口罩男向两边使了个眼色，"M-713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阶段，需要你这个'活体样本'配合。"
苏灵后退一步，背靠在车门上："所以画展的事也是你们搞的鬼？"
"那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口罩男说，"马克先生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固执，后果会更严重。"
就在这时，停车场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口罩男警觉地回头。
黑暗中响起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等应急灯亮起时，两个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口罩男抽出腰间的手枪，但一个身影比他更快——江以深一个侧踢将枪踢飞，同时一记勾拳正中对方下巴。
口罩男踉跄后退，摘下已经染血的口罩，露出一张陌生的东欧面孔："你果然一直在跟踪。"
"说得好像你们没发现一样。"江以深冷笑，挡在苏灵面前，"回去告诉马克，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呵，年轻人就是气盛。"口罩男擦掉嘴角的血，"不过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话音未落，停车场的各个出口突然涌进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解决他们。"口罩男后退几步，"但别伤了女人。"
黑衣人蜂拥而上。江以深将苏灵护在身后，与来犯者展开搏斗。他的身手很好，显然经过专业训练，但寡不敌众，很快就挂了彩。
"以深！"苏灵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心疼得眼眶发红。
"别怕。"江以深喘着气说，"马上就会有人来。"
果然，警笛声由远及近。黑衣人闻声四散，口罩男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这次是给你们的教训。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等警察赶到时，停车场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地上的几个弹壳证明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苏灵给江以深包扎伤口。
"嗯。"江以深点头，"最近有人在暗中调查你的行踪。我就猜到他们会在你落单时动手。"
"所以你一直......"
"我让陈明的人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江以深说，"但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多人。"
苏灵靠在他肩上："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傻瓜。"江以深摸摸她的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过......"他突然想到什么，"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今晚会在这里的？晚餐的事只有几个藏家知道。"
苏灵也察觉到不对："你是说......"
"内部有人在给他们传递消息。"江以深眼神锐利，"而且很可能是个关键位置的人。"
就在这时，陈明匆匆跑来："老板，查到了！最近和瑞士有联系的人只有一个——李明。"
"李明？"苏灵难以置信，"不可能，他......"
"他前天秘密坐飞机去了苏黎世。"陈明递上一份资料，"而且，他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一百万欧元的转账。"
苏灵觉得眼前一黑，要不是江以深扶着，差点摔倒。她那么信任李明，甚至不顾一切地为他辩护，没想到他却......
"别急着下定论。"江以深说，"也许他也是被逼的。"
但事实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第二天，李明主动联系了媒体，声称自已确实抄袭了德国画家的作品，而苏灵明知这一点却包庇他，甚至策划了一场虚假的展览来蒙骗公众。
新闻一出，舆论哗然。画廊的声誉遭受重创，几位重要藏家纷纷撤资。就连一直支持苏灵的葛老也打来电话，说要暂停合作。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苏灵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我是真心相信他的才华啊。"
"因为他别无选择。"江以深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调查人员在他公寓里找到的。"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显示李明的妹妹正在瑞士某个疗养院接受治疗。原来她患有重症，急需一笔巨额医药费。Miracle抓住这一点，用妹妹的命威胁李明配合他们。
"他们真是太卑鄙了！"苏灵愤怒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江以深说，"用人性的弱点来达到目的。就像当年......"
他没说完，但苏灵明白他的意思。二十年前，那些觊觎M-713的人也是用类似的手段，逼得父母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灵无助地问。
"首先要稳住军心。"江以深说，"我已经让公关部拟了声明，会从法律角度回应李明的指控。同时......"他看着苏灵，"我们得想办法帮他。"
"帮他？"
"是啊。"江以深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他们可以用妹妹要挟李明，那我们就用更好的条件让他回心转意。"
苏灵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我已经联系了美国最好的医院，可以接收李明的妹妹。"江以深说，"只要他愿意说出实情，我们就负责所有的医药费。"
"可是他会同意吗？"
"会的。"江以深胸有成竹，"因为他骨子里是个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是不会甘心用谎言玷污自已的作品的。"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依次亮起。苏灵站在窗前，想起李明第一次带着作品来找她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是那么热爱艺术，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芒。
"相信他吧。"江以深从身后抱住她，"相信艺术的力量。"
苏灵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灯火。她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找到了突破口。或许，当李明知道还有其他选择时，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