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走廊静得可怕，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苏灵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大门。三个小时前，林雪怡突然昏迷，送来医院时已经出现休克症状。
病房里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无情的倒计时。医生说是肝功能急性衰竭，必须立即手术。但手术费用高达五百万，还需要进口的特效药。
"怎么样了？"江以深快步走来，西装外套还来不及换下。
"还在手术。"苏灵声音沙哑，"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江以深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别担心，会没事的。"
"都是我不好。"苏灵的眼泪终于落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她也不会......"
话未说完，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暂时稳定了，但还需要大剂量的特效药。这种药......"
"我知道，很贵。"苏灵站起来，"我去想办法。"
"小灵。"江以深拉住她，"我来处理。"
"不行。"苏灵摇头，"我已经欠你太多了。这次......"
"别傻了。"江以深打断她，"你忘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苏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泪如雨下。是啊，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豪门恩怨中的对立面，而是彼此最亲密的依靠。
天蒙蒙亮时，特效药终于送到。主治医生说这是瑞士最新研发的药物，一般人根本买不到。苏灵知道，这一定又是江以深动用了关系。
"去休息一会吧。"江以深心疼地看着她憔悴的脸，"我在这里守着。"
"不用。"苏灵靠在他肩上，"让我陪着妈妈。"
阳光渐渐洒进走廊，给冰冷的地板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护士推着药车走过，轮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一切都那么安静，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
"你还记得妈妈第一次见你的情景吗？"苏灵突然问。
江以深笑了："记得。她说我太冷漠，配不上你。"
"可她后来却最信任你。"苏灵轻声说，"甚至把我托付给你。"
"因为她看到了我的真心。"江以深说，"就像她看到了你的坚强。"
中午时分，林雪怡终于转入普通病房。苏灵站在病床前，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心里满是愧疚。输液架上挂着那瓶来之不易的特效药，金色的药液一滴一滴流入血管。
"她好像瘦了好多。"苏灵轻轻抚摸母亲的手。
"最近一直在为你的事操心。"江以深说，"她知道Miracle集团的事，一直担心你会有危险。"
苏灵咬着嘴唇："所以她......"
"她在暗中调查Miracle集团。"江以深说，"我查过她的电脑，上面有很多相关资料。可能就是这些让她遭到了报复。"
"你是说......"苏灵猛地抬头，"这不是意外？"
江以深点头："特效药为什么这么难买？因为它的独家代理权在Miracle集团手里。他们是故意的，想用林阿姨的命来威胁你。"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监护仪持续发出滴滴声。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病床上，映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影。
"这些人......"苏灵的声音发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们害怕了。"江以深说，"你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他们知道你要公布真相。所以......"
"所以他们要用妈妈的命来阻止我。"苏灵握紧拳头，"就像用李明妹妹的命要挟他一样。"
就在这时，林雪怡轻轻动了动手指。苏灵连忙凑过去："妈？你醒了吗？"
林雪怡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小灵......"
"我在这里。"苏灵握住母亲的手，"您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不。"林雪怡的声音虚弱但坚定，"我必须告诉你......那些资料......"
"我们已经知道了。"江以深说，"您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小灵。"
林雪怡看着他们，眼中含泪："对不起，我本来想查得更清楚一些。没想到......"
"是我们对不起您。"苏灵哽咽，"都是因为我......"
"傻孩子。"林雪怡虚弱地笑了，"这是我自已的选择。你知道吗？看着你这么勇敢，我很骄傲。"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走进来查房。看到各项指标，他松了口气："病人情况稳定多了。不过还需要继续用药，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的药费要上千万。苏灵的心沉了下去，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个问题已经被江以深解决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月的药已经送到医院。
"你......"苏灵看着江以深。
"别说话。"江以深轻轻抱住她，"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病房里，林雪怡已经睡着，呼吸平稳而均匀。苏灵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霓虹。
"在想什么？"江以深递给她一杯咖啡。
"在想该怎么办。"苏灵接过咖啡，"发布会就在后天，但现在......"
"你在担心他们会对林阿姨不利？"
"嗯。"苏灵叹息，"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江以深沉默片刻："要不要推迟发布会？"
"不。"苏灵的声音坚定，"妈妈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真相。如果因为害怕就退缩，我们永远都会被他们控制。"
"那林阿姨这边......"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苏灵转身看着他，"帮我安排妈妈转院，越隐秘越好。至少在真相公布之前，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江以深点头："我已经联系好了日本最好的医院，明天一早就可以安排专机转送。"
苏灵靠在他怀里："谢谢你。"
"别说这种话。"江以深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逐渐安静下来。病房里，林雪怡依然在沉睡，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苏灵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