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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升路 > 第五十九章 产权改革

鼎爷手下被张子健吓跑,可有被闻讯赶来的钢厂职工团团包围,原来那几个人提前走的老职工,是跑去出给年轻职工报信。

张子健将高慧的事情安顿好,高青山坐上救护车走了,本来张子健应该跟着去,可是还有整改文件,所以张子健并没有跟着去。

孔令峰看了一遍,张子健在旁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孔令峰等了一会儿说道,“我再仔细看看”,说着接着又看起来,同时拿出一个本和一杆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起来。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孔令峰再次抬起头,将本子递给了张子健,张子健认真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份整改方案整个就是在围绕产权做文章,或白了就是如何将钢厂卖掉。

“这份整改方案我看了,其中的主旨就是产权,换句话说,当把国有资产定义为国有产权时,效率就成了它存在的唯一标准。当国有企业没有效率并亏损时,如果它仍然要保持自己是一种产权而不是职工实物形式的养老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种是委托有经营能力的人(所谓的职业经理人)来经营;二是把它卖掉,阻止资产的无效损失。”孔令峰指着整改文件说道。

“你是说这个文件的里面主要的说的就是将钢厂卖掉?”一个老职工在旁问道。

“嗯,这里面说的很清楚,如果委托之后钢厂仍无起色,可以考虑将产权分割出卖!”孔令峰点点头。

“什么钢厂要卖掉,我日他姥姥,不行我们找市政府去!”

“就是,就是,我们离开联系人!”这几个钢厂老人立刻鼓噪起来,转身就要走。

张子健急忙拦住,“这只是初步整改意见,您们几位先不要着急,这样我跟市委那边联系一下!”

张子健拿出手机才想起手机进水,急忙借用孔令峰的手机向旁边走了几步,拨通了邵逸帆的电话。

“怎么回事,你的电话打不通?”里面传来邵逸帆的声音。

“老板,出了一点小意外,我正在跟几个人研究整改方案,其中我们发现了以下的问题……”张子健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把孔令峰带到黔江大厦六一八号房,我一会儿就过去!”说完邵逸帆挂了电话。

张子健安抚了几位钢厂老职工,让他们不要外传这件事,然后带着孔令峰坐上一辆车走了。

来到黔江大厦六一八号房跟前,张子健敲了敲门,进来,听见里面有人,扭开门锁张子健和孔令峰两个人走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房间里并不是邵逸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学者。

邵逸帆有些诧异地发现,张子健穿了一身中阳钢厂发的劳保棉衣,张子健也顾不得许多,指着孔令峰说道,“老板这就是孔令峰!”

邵逸帆笑着站起来,主动伸手说道,“小孔你好,辛苦你了!”

尽管孔令峰并不知道邵逸帆的身份,但也能感觉出这个人不一般,俱进的笑了笑。

“把整改方案给我!”邵逸帆伸出手,张子健递了过去,邵逸帆将整改方案递给了旁边的两个学者摸样的人。

忽然孔令峰吃了一惊,指着那个像学者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郎先生!”

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孔令峰笑着说道,“你认识我?”

“我读过您所有的著作那里面有您的照片!”孔令峰激动地浑身颤抖。

“读懂了吗?”朗先生笑着问道。

“不敢说全通,但也能理解的差不多!”说到这里,孔令峰有些自得的说道。

“哦!”郎先生听到这句话笑了,“口气不小啊!那你说看完这个整改报告有什么想法?”

孔令峰听到这句话,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份报告中对于中阳钢厂提出两套整改办法,第一套就是委托经营,第二套就是产权分割出卖!”

“哦,你怎么认为这两个经营方式呢?”郎先生笑着问道。

孔令峰托了托眼睛说道,“最近我一直研究国企改革这个课题,作为我的毕业论文,那我就班门弄斧说说个人的看法,出卖国有企业的最不现实和荒谬之处在于,在华夏,既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产权卖家”,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产权买家”,因为国有资产主体的缺位,政府官员作为委托人不是真正的“卖家”,而任何老百姓(甚至私营企业主)都不可能有巨大的现金买得起国有资产,所以在华夏根本就不存在产权市场,“卖”只是一种文明的谎话,本质上是一种“私分”。

出卖者知道自己在玩一个大骗局,于是就冠以“培育资本市场”、“向前看”、“改革闯关”等美妙词语,用“美丽的谎话”来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如果卖了以后,资产的效率提高了,社会整体的经济福利提高了,出卖者的谎话也是有用的谎话,就具有了合理性。

而委托不存在“私分”的罪名,把希望建立在职业经理人身上。但是,如果仔细思考“委派”的“药方”,也感到象空中楼阁。

因为,一是在国有企业产权主体缺位的情况下,政府国有资产管理官员能当好一个委托人吗?谁能保证他们不怀有私利而任人唯亲?

二是即使政府国有资产管理官员没有任何私心,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谁是正直的职业经理人而不是骗子呢?在委托代理制没有真正在华夏执行,华夏不存在职业经理人市场的情况下,又上哪里去找这种职业经理人?

于是,委托者也开始借助于“美丽的谎话”了:一是“培育职业经理人市场”;二是采取“信托”方式;三是对于在“委托——代理”结构中的信息不对称的道德风险用重罚。

可是,“培育”只是在为失败找借口,“信托”和“重罚”对于作为“穷光蛋”的所谓“职业经理人”根本不起作用,而且更管不了“委托人”。在实际操作中,国有企业代理人的寻找,只不过遵循最原始的规律:近水楼台先得月。”

“哦,这么说起来,这两份方案都存在有很大问题咯?”郎先生笑着问道。

“我是这么认为!”孔令峰点点头。

“那你怎么看国企改革?”郎先生接着问道。

“这个,”孔令峰有些犹豫不决,看了一眼邵逸帆,他本能感觉到这个中年人应该是官场之人,而且是上位者。

“你放心说吧,没事!”张子健在旁说道。

孔令峰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认为国有企业改革,不是产权改革而是产权化改革,即把生产资料确立为产权,原来的生产资料的产权化。

其本质有两个:一是明确责任、风险主体、即政企分开——分离化,它是前提条件;二是提高经营效率,是结果条件。

产权化的前提条件,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一个法律问题和伦理问题,涉及经营权从行政中分离的形式,而产权呼的结果——提高效率,则是一个经济问题,取决于有没有一个好的效率评估体系和对体系的管理执行能力。

解决产权化的前提条件——分离,本质上就是一个“给”或者“赋予”的概念,即给予“经营自主权”,因为不存在“产权市场”和“职业经理人市场”的情况下,既不可能买。也不可能卖,只能“给”。

有人会问“给谁?”大概也只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但是在此之后,就涉及到产权化的结果条件——效率,即对被赋予经营权的人进行效率考核,并把效率与个人收入挂沟。

但是,我们的产权化改革并没有做到位。一是没有一个确立产权主体的伦理道德准则和法律体系。

二是没有一个比较科学的效率评估体系,也没有尊重企业管理者的才能。在企业效率提高以后,没有大幅度的提高他们的收入比例,他们的经营内驱力没有了,心理失衡了,他们自然会强烈要求拥有企业的股份。于是在某些经济学家的呼吁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企业改制。

在产权化改革未彻底、科学地完成的情况下,过早导入产权市场化改革,就给企业管理者传递了一个极其恶劣的诱惑:不需要通过提高企业效率来获得自己的业绩收入,只要改制就可以用“美丽的谎话”得到一大笔财富,而且后者显然比前者更省力并且收获更多。

这种产权市场化实质上就不是产权而是所有权市场化,由于根本不存在所有权买卖市场,因此,“产权市场化”甚至谈不上公正的私有化,而只是在“卖”的名义下一种文明的对所有权的盗窃。

在产权化改革的法律体系、绩效考核政策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当老板一定比当职业经理人更具有诱惑力。在过早导入“产权市场化”已是既成事实的情况下,人才市场上大概唯一能找到的职业经理人就是“资本运营”的高手——实现“美丽的谎话”的操盘手。

依据“美丽的谎话”,过早导入“产权市场化”和“委托代理”的恶果是,欺骗成为人人追求的美丽,上演“皇帝的新衣”成为经济生活的流行剧。由于“卖派”的谎话,造成股市的巨大虚假与金融系统的巨额呆帐;由于“委派”的谎话,企业代理人的胡作非为、欺上瞒下也不足为奇了。

在“美丽的谎话”下,无论对国有财产还是股民财产,“文明的侵占”成为大家深陷其中,乐此不疲的游戏。

过去在“吃大锅饭”时期是在“大锅”里面“混饭吃”,现在不准“吃大锅饭”,就从“大锅”里面“分饭吃”,总之,是吃国家而不是吃市场。”

孔令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看了看郎先生说道,“正像你认为的那样,产权改革是国企改革最大的误区,国内的MBO(管理层收购)实际上是MBI(内部人收购),是掠夺国有资产的好方法,应该立法禁止。”

“好,说得好!”郎先生立刻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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