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绿柳山庄门口,一个男人从上面下来,黑色羊绒风大衣领子高竖起来,带着一副墨镜,脑袋上还戴了一顶帽子,似乎害怕有人认出他。
这个男人停留了一下,车开走了,向四周快速扫了一眼,朝着台阶走去。
这是一个仿古大门,高高的门楼,斗拱飞檐,一水的仿古砖木结构,在飞檐之下精雕细刻,还有描金画银的各种精美图案。
两扇宽大的红漆门,阻隔了外界好奇窥探的目光,大门上巴掌大的铜钉,甑明瓦亮,都能照出人影来。
有两个保安过来,“私人地方,闲人勿进!”,可是看到这个男人手中的金卡,立刻立正,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让开了一条路。
两扇红漆沉重的门无声的向两边开启,这个男人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进去,很快这门又关住,尽管只是惊鸿的一瞥,但依旧能看到里面有个宽大青砖烧制的照壁,上面有个大大的倒福字。
这个男人走进来,里面都是长条青石铺地,整整齐齐,旁边有几条甬道是是用光润的鹅卵石铺就。
此刻是冬天,如果是夏天的话,道路两边肯定是整齐的草坪。
不过此刻却被形态各异的冰雕所替代,在冰雕下面有各种颜色的彩灯投射,映衬的冰雕色彩变化莫测,看起来目眩神摇。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无心欣赏这冰雕的美景,急匆匆的向里面走去。
这个地方足有二百亩大小,可里面才有七栋小楼,按照北斗七星位置所建,而且每栋小楼风格各异,距离颇远,让这些小楼尽管在一个地方,可就又像是独立成一统,谁也影响不到谁,谁也窥探不了谁。
路两边载着树木,冬天树叶凋零,不过这里的主人却别具新材,用彩绸做成了树叶和花朵,而且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看上去却似有种春意在这里涌动。
就算这难得一见的景致,都难挽留住这个男人的目光,步履匆匆,朝着最南边的小楼而去。
两行宫灯,玻璃罩子里的烛火静静燃烧着,一直延伸到门口,这个男人走进,两个身穿清朝嫔妃服装的服务员,将两只手放在腰间福了福,嘴里喊了一声,“主子吉祥!”。
声音清脆,犹如深谷黄鹂,而且这两个服务员拿出去,绝对有选美的资质,可是这个男人没有停留,直接走向门口,那两个服务员立刻将纯羊毛手工门毡撩开,这个男人径直走了进去。
尽管外面寒风刺骨,可里面温暖如春,而且全然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原来这个地方竟然烧的是地龙。
古时宫殿的地下挖有火道,火道在地面有洞口,在外面烧火,热气通过火道传到屋内,屋里的地面就像北方农村的热炕一样热乎乎的,这个火道就是地龙。
这个男人一走进去,里面有几个人站起来,原中阳钢厂副董事长蔡志忠迎了上去,“吴市长您来了!”
这个男人摘下帽子,拿去眼镜,脱下风衣,正是横江市常务副市长吴光亮,看了蔡志忠一眼说道,“人都来了?”
“都来了!”蔡志忠急忙点点头。
“好!”吴光亮径直向着里面走去,里面是个饭厅,桌椅还有家具样式都是清朝式样,如果有懂行的看到这些家具肯定会大吃一惊,绝对是正宗的黄花梨。
黄花梨木与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并称中国古代四大名木,不过因为黄花梨成才不易,加上疯狂的开采,现在海南黄花梨几乎已经绝迹,这就造成了黄花梨木价格疯涨。
业内人士把黄花梨称作“疯狂的木头”。尤其是海南黄花梨,从2002年每吨两万元,到现在每吨800万元,8年时间海南黄花梨的身价翻了400倍。
在海南“兄弟”的影响下,越南黄花梨也沾光不少,价格也翻了几百倍。
当然越南黄花梨还是比较便宜,一吨也就是二三十万,当然质量顶级的也有上百万的。
一件同等式样的海南黄花梨家俱跟越南黄花梨家俱之间的价格差距,差不多是十比一,换句话如果海南黄花梨是十万,那么越南黄花梨是一万。
不过这间屋子里的家俱就算都是越南黄花梨,价格也是很惊人了。
吴光亮径直坐在了上首,蔡志忠坐在左手位,其余的依次坐开。
“您看上菜吗?”蔡志忠殷勤的问道。
吴光亮没有说话,先是用目光审视着对面一个人,这个人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头发已经谢顶,在吴光亮的目光审视下,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掏出手绢擦了擦。
“王总监做得好财务啊!” 吴光亮淡淡的说了一句。
原来这个男人是中阳钢厂的财务总监王臻,听到这句话身子颤了一下,用求援的目光看着蔡志忠。
蔡志忠在旁边干笑了一声,“吴市长……”
吴光亮将手一摆,打断了蔡志忠的话语,“马万里死了,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到这句话,这几个人相互瞄了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既然死了,有些事情我也就不说了,中阳钢厂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成这个样子,不想因为一个人或几个人的疏漏再捅出篓子,如果真的篓子大了,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吴光亮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审视了一下,里面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这几个人立刻赔出一个笑脸,不过吴光亮并没有做任何回应,而是继续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问题是有一些,不过这些问题只要我们通力合作,就不是问题,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吴光亮的目光再次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将目光放在蔡志忠的脸上。
蔡志忠缩了缩脖子,看了看旁边的人,没有说话。
饭桌上沉默了一会儿,吴光亮很显然不满意这些人的反应。
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你们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把心思都放在做事情上,少添麻烦,我比什么都高兴!”
说完这句话吴光亮,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蔡志忠立刻跟出去,脸上陪着笑容说道,“吴市长您,您这是……”
“回家!”硬邦邦甩出一句话,套上了羊绒大衣。
“可是已经来了,菜已经点好了!”蔡志忠为难地说道。
“退了!”还是硬邦邦两个字,戴好了帽子和眼镜,大踏步的向外面走去,将满脸尴尬的蔡志忠留在身后。
等吴光亮离开后,蔡志忠怏怏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低声骂了一句,“装逼犯!”
“蔡哥,现在怎么办?”
“是啊,吴市长走了,是不是事情要完蛋?”
“这个吴市长是不是要把我们抛开啊?”几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说到。
“慌几把啥!”蔡志忠不满的说道,“他想把咱们撇开门都没有,这些年没少从咱们这里搂好处,怕他个球!他不吃咱们吃!”
蔡志忠招呼着人们回来,坐在桌子上,摁了一下桌上的电铃摁钮,等了一会儿穿着嫔妃宫装的服务员走进来,
“先给我们一人来一份两头鲍,然后再来一个蒸鹿胎,还有……”蔡志忠嘴里说着菜名,过了一会儿说道,“再来三瓶法国拉菲葡萄酒庄的葡萄酒,先就这些,完了再说!”
就这一顿饭,没有四五万下不来。
病房中,张子健笑嘻嘻的看着程虹,程虹也笑嘻嘻的看着他,两个人都清楚这是一种较量。
程虹慵懒的伸了一下腰肢,银牙轻轻咬着红唇说道,“色弟弟,你还是真是姐姐命中的魔星,你真的想要吗?”
“恩真的想要!”张子健点点头说道。
“色弟弟你好过分哦!”程虹眼神里的妩媚让张子健的心忽悠一下。
“嘿嘿,虹姐你才知道啊!”张子健故意用放肆地目光在程虹的身上来回游弋着。
“色弟弟你在看什么?”程虹明知故问。
“我现在的思想很不乖哦!”张子健语带双关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乖!”程虹给张子健抛了一个媚眼。
张子健眨巴两下眼睛,算是一种回应,打了一个哈欠,“虹姐,我等的都困了,如果你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个回合你输了,下次别在我面前装大瓣蒜,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程虹听到这句话笑了,“色弟弟,姐姐还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听到这句话,张子健吃了一惊,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是笑嘻嘻的。
程虹的腰肢轻轻扭动着,一点点提起了羊绒毛衣,肉色丝袜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张子健的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两下。
可就在羊绒毛衣快要显现出重要的内容的时候,忽然又放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跑车不停轰着油门,仪表盘已经打到了二百,结果瞬间熄火的沮丧。
张子健错愕的看着对方,程虹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色弟弟姐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听到这句话,张子健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