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面容冰冷决绝的望着他,曾经痴迷的眼神不再,只剩下满腹的幽怨。
“你就那么恨我,宁愿看着我被绑匪伤害,也不愿意救我?”乔馨啜泣着,身体似乎还残留着被侵犯的记忆,惶恐的战栗着。
顾澜城拼命摇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被绑架了。我以为你在骗我……”
“现在你满意了。我变这样,你满意了?”乔馨很愤怒,可是身体的伤痕,却让她失去愤怒的力气。即使是指责的语气,也显得柔弱无力。
顾澜城却是一派茫然,他痛苦的抱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乔馨,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愧疚和自责被理直气壮的指摘代替:“这不能怪我,怪你自己,平常撒谎成性,所以你跟我求救时,我只当是狼来了的故事。我没法相信你的真诚……”
乔馨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的心虚。
然后她夸张的哭起来:“事到如今,我怨你有何用?”
念笙望着两个互相谴责的人,她忽然生出许多怅然。
她其实挺蠢的。
她曾经把那么多时光浪费在这对烂人身上,她把那么多情绪浪费在这对烂人身上,真正是太不值得。
原来即便她不报复他们,以乔馨的自私自利,顾澜城也能发现她的龌蹉心思。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之间的真爱迟早会产生裂痕,最后分道扬镳是必然结果。
白瞎她那么多精力。
念笙就好像旁观者一般,看着曾经恨之入骨的仇人终于遭受到灾难,她的心情却不悲不喜。
她终于明白,她已经彻底放下前世的仇恨。
是燕鸿笙,用爱温暖了她,救赎了她。是燕鸿笙让她明白,她活着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
乔馨不经意看到念笙恬静如斯的脸,怒从心起。凭什么她这边烈火灼烧而念笙还能岁月静好?
她扑到念笙身边,抓着念笙的肩膀发疯了般摇晃着,她质问念笙:“念笙,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幕后策划的这桩绑架案。你这般报复我,倒不如你亲手杀了我……”
乔馨的满目疮痍,成功的撕碎了顾澜城的心。顾澜城幽幽的瞪着念笙:“念笙,你怎么能用这样龌蹉的手段报复乔馨?”
念笙嗤笑道:“顾澜城,脑子没用的话就捐了吧。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难怪她骗你成瘾。”
顾澜城怒道:“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件绑架案跟你无关?”
念笙道:“我犯不着和你说。”
乔馨抓狂道:“念笙,是你,一定是你。因为你恨我,你亲口告诉过我,你要我众叛亲离不得好死。这手段,最像你的作风。澜城,你比谁都清楚她报复我们的决心……”
顾澜城明显动摇了。
念笙大无语。
她翘着二郎腿:“乔馨,我虽然有绑架你的动机,可我没有作案时间。”
作案动机?
这几个字让顾澜城瞬间偏离了轨道。
然后他和乔馨就跟唱双簧似的,他们一唱一和的告诉警员:“警官,我们和这位念笙小姐,往日仇怨挺深的。”他把念笙和他们的过往陈述出来。
警员听完他们的陈述,只是瞪大眼:“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念笙小姐曾经把她的肾捐赠给乔馨小姐了?”
顾澜城点头。
“是自愿捐赠的吗?”
“是。”
“既然是自愿捐赠,那她为何恨你们?非得报复你们?”
顾澜城哑然。
乔馨嚷嚷起来:“不,她恨我抢走了顾澜城。”
警员冷着脸:“你的意思是,念笙把肾捐赠给你,而你转身却抢走她的男人,所以她恨你?”
乔馨:“……”
顾澜城一脸灰败。此刻他终于明白,他对念笙做得那些事情,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道德的。
念笙忍俊不禁。
警官扭头询问念笙:“你恨她?”
念笙理直气壮道:“如果是你,被人骗了婚,骗走了肾脏,你恨不?”
警官同情的望着念笙:“所以他们指控你和这起绑架案有关,看来不算无凭无据?”
念笙一脸不屑道:“我已经为这对渣男贱女丢失了太多,再不可能为他们消耗我的精力。这起绑架案,和我无关。”
乔馨暴怒:“你敢发誓这件事跟你真的没关系吗?”
念笙道:“我发誓,如果我念笙再为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付出一丝丝心血一点点精力,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誓言一下,就好像一声惊雷劈中顾澜城。
他震惊的望着念笙,眼里的光忽然幻灭。
曾经念笙对他们死缠烂打,他却觉得她烦,心胸狭窄不够豁达。
如今念笙忽然放下对他的执念,他却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世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很快,取证的警官回来了。
他们拿回了念笙家里的监控,证实了念笙没有作案的时间。
“念笙小姐,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可以回家了。”
念笙得以回家。
乔馨立案后,警员跟他们保证:“我们会竭力调查绑架犯的身份,尽快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家等我们的消息。”
然后顾澜城搀扶着乔馨离开了警局。
他们回到家。
乔馨再也没有以前生气,她就好像破布娃娃,躺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
顾澜城从没有见过这么低沉的乔馨,说不心痛是假的。毕竟是自己护了那么久的女人。
“饿了没?”顾澜城主动关心她。
夫妻的关系稍微破冰。
顾澜城给了台阶乔馨就顺坡下驴:“我想洗澡。”
“我帮你放水。”
水放好后,乔馨从床上艰难的撑起来,当着顾澜城的面就脱下她的衣服。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浴室。
顾澜城看到乔馨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还有隐秘的地方有撕裂现象,他的心情就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