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念笙闹出的动静太大,陆四爷的救兵很快就来了。陆白和陆老夫人两方人马相继赶到。
陆白看到王琛和四弟蜷缩在地,一身鲜血,顿时怜悯心起,对始作俑者痛陈一番:“念笙,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如此残暴?快让你的人给我停手?若是出了人命,你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念笙给贡粒使了眼色,贡粒方才停止施暴。
王琛几乎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气若游丝道:“我要报警。”
司桥笙白他一眼:“你要真敢报警,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可你敢吗?你文件夹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还有你的体检报告,你就不怕我把它们挂在热搜上?”
王琛顿时慌乱不已。眼底的悲愤转为犹豫和摇摆。
司桥笙轻哧一声:“你给我阿姐下药在先,她的人揍你一顿,也算扯平。日后若是还想着找她的麻烦,那么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王琛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司桥笙明明年纪不大,明明说话时声音温柔似水,可是就是无端给人一股威慑力。
让人不寒而栗。
陆白骨子里的侠心被唤醒:“桥笙,念笙,你们在我的地盘,揍的是我培养的接班人。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念笙先礼后兵:“陆伯父,并非念笙不敬重你。实在是王琛欺人太甚,他抢我项目,给我下药,如今还打压我家小笙。我若是继续忍气吞声,只怕他以为我霍念笙是病猫好欺负?”
她的鞭子在地上挥舞,发出震溃耳聋的声音。“我霍念笙,平常不轻易得罪人。可是若是有人胆敢在我头上拉屎,我保证让他把这坨屎给吞了。”
陆白很是愠怒:“念笙……日后霍氏和陆氏还有多方面的合作。你和王琛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何必把自己的退路给走死了?”
念笙却道:“如果陆氏续用这个作风低劣道德败坏的男人。那我霍念笙我不屑于和这样的陆氏合作。”
“念笙——”
“陆白——”
陆白呵斥念笙的声音刚落下,老夫人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大声斥责陆白。
“王琛有才,我知道你看重他。可他一天惹两次祸端,你还要维护他吗?”
陆白很是为难道:“母亲,明明是桥笙和念笙招惹他。你看,王琛被念笙鞭笞成什么样子了?“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陆白傻眼。
“母亲怎可不问青红皂白就……”
陆老夫人对他的昏聩行为怒火中烧:“陆白,你今天犯的蠢,比你这辈子还多。既然你如此昏聩,你便回家好生休息,公司请职业代理人帮你管几天。”
陆白傻眼:“母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为了个外人,让我休息,你知道这对公司损失多大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已经老了。愈来愈糊涂了。你甚至已经分辨不清——谁亲谁疏?”
陆白失笑道:“母亲素来教我做人要公正廉明,任人唯贤。今儿却怎么教起我护短来了?”
又道:“就算要护短,这王琛是陆氏总裁,四弟是我们陆家的人。我也该偏帮他们才对。可母亲为何偏袒的是司桥笙?”
老夫人定定的望着他。
满心期待陆白能够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可是陆白却等着她告诉他答案。
老夫人摇摇头道:“陆白,今儿这对姐弟,我护定了。你看着办吧。”
陆白无奈,只能妥协。
“王琛,既然你身体受了伤,就回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也趁此机会和霍小姐化干戈为玉帛,免得日后你再上班,他们再来招惹你,公司整日风波不停,成何体统?”
王琛恨恨道:“是。董事长。”
陆四爷却痛心疾首的捶打着地面:“母亲,你这时候逼走王琛,无异于卸掉了我的左膀右臂。我和司桥笙的比试,岂不占了下风?”
陆白觑了眼司桥笙,他更加舍不得陆氏旁落他姓。遂公开支持陆四爷:“四弟,你放心吧,你还有我。大哥会帮你的。”
陆四爷破涕为笑。
陆老夫人却脸若冰霜:“陆白,四爷和桥笙的这场比赛,你休要插手。”
司桥笙无心观赏这家人的内讧,抬起头对念笙道:“阿姐,我想回家了。”
念笙毫不犹豫的推着司桥笙,转身决绝离去。
背后传来陆白隐隐发怒的声音:“母亲,公司可以给任何人,独独不能给司桥笙。他爸爸就是个混蛋,你把他留在公司,那就是给我添堵。”
老夫人拐杖打在陆白背上:“最混蛋的是你,儿子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他。你还伙同外人欺压他?”
陆白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停止了运转。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母亲那句话就好像时光机不停播放:“儿子在你面前……儿子在你面前……”
陆白觉得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身体外面。
尔后身体的每根神经,每个细胞,仿佛都被悔恨填满。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
许久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喃喃自语道:“我的儿子?”
“我有儿子吗?”
老夫人问他:“你和司虞,有没有夫妻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白想起他和司虞度过的那几个美好的夜晚,那时候,他觉得司虞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所以潜意识里觉得司虞一定不会为他舍弃自己青春靓丽的身材,舍弃自己风光的学业?
难道是他错了?
司虞这么为他生了儿子?
司桥笙不姓燕,而姓司,莫非……
陆白激动的吩咐助理:“我要司桥笙的简历。”
老夫人又一拐杖打下去:“那孩子跟你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你还有必要验证他的身份吗?”
老夫人开了口,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好像决堤的洪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你怎么不想想,桥笙若是燕家的血脉,他怎么可能和燕家决裂?”
“你再想想,桥笙身体残疾,念笙那么宠他爱他。他犯得着出来找工作吗?就算他无聊要先工作,他首选也是去霍氏。他却放弃霍氏,偏偏来陆氏,个中原因,你用脚趾头也该想出来,他所求的并非职业发展?而是求一份血脉亲情。陆白,你毁了他心中那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