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皱眉不语，有这种癖好不想让别人看到也很正常，实在有损形象。
不过这也未必代表着器重，可能是什么别的也说不定，例如天立杰压根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他心里有些发毛，不敢再想下去。
罗管家收起笑容，道：“他是个英明的老板，只要你守规矩，他就会提拔你，也提拔过很多人，你能被他看重，运气不错。”
他不等林浩说话，指着前面的一个木板屋，道：“张振就在里面。”
草坪上的木板屋很简陋，与这个雄伟壮观的别墅有些格格不入，这里就像是一个狗屋，林浩上前推门就闻到一股刺鼻酒味，里面有着两个人，屋顶挂着一个泛着黄光的灯泡。
一名看起来颇为健硕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嗑瓜子，桌上有两瓶酒，一瓶已经喝见底，一瓶仅剩一半，能让整个屋子都充满酒气，啤酒肯定做不到，是白酒。
张振打量了两眼林浩，道：“你是？”
林浩道：“聚老板让我来找你。”
他的目光看着张振，实际注意力已经瞥向了一侧的天柔，屋子不算大，站在门口，眼睛能够装下一切。
天柔此时被吊在屋子里，像是一个大字，双臂被铁链拉开，十指都被黑色皮环扣住拉开，苍白的小脚连脚趾都被同样的黑皮环扣住，细细的铁链钉在地面的铁板上，浑身上下除了五官，好像没有一处能动。
天柔是醒着的，她睁大着眼睛，看见林浩时，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难以置信。
张振起身拍手弄掉污秽，道：“那你在这里看着好了，我去找老板。”
林浩点头。
张振又道：“对了，你别乱来，女人有的是，这里是老板的别墅，别干一些不干净的事儿，晦气……注意别让她乱动，别碰她身上的任何东西。”
他本想提醒林浩别乱来，只是看林浩沉着冷静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乱来的人，提醒了一句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
他一走就带上了门。
林浩上前查看天柔身上的铁环，泛着金属光泽的环扣，根本不是暴力能打开的。
天柔苦涩道：“你不该来的，救不走我的，外面的动物你也看到了，我们根本跑不掉。”
她已经猜到怎么回事。
林浩道：“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吧，钥匙在哪？”
天柔摇头道：“钥匙在张振的手里，你也别试了，回去吧，能脱掉这些镣铐，外面的动物也甩不掉。”
林浩沉吟道：“我安排好一辆车不就能跑，这些我会准备好再动手，你……没被怎么样吧？”
天柔看起来没受什么伤，肤色却很白，惨白如纸，像是一个死人的脸，一点也不可爱，但她的眼睛却还是那么明亮。
她摇头道：“天立杰想让我投靠他，所以暂时没对我做什么。”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张鬼牌呢？”
林浩撩起自己的上衣，道：“在这。”
天柔笑了，惨白的脸笑得让人心痛，道：“看来邱姨明白我的意思，这张鬼牌是什么？”
她的意思是什么呢，让自己成为鬼牌者吗？
林浩摸着下巴道：“鬼牌不是你抢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
天柔摇头道：“鬼牌的作用千奇百怪，抢的时候人很多，那个鬼牌拥有者根本没机会动手就死了，我不知道什么鬼牌，邱姨知道。”
原来如此。
林浩恍然，道：“撒谎。”
天柔眨眼道：“撒谎？”
林浩点头道：“只要伤害过我的人，具体一点说是在我身上留下伤疤的人，我就可以对那些人撒一个谎，对他们的心灵撒一个谎。”
他微微顿了顿，道：“就像是用我身体上的伤痕，去给别人心里留下一道痕迹，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
天柔眸子里闪过一丝沉吟，道：“你用过这个鬼牌吗？”
林浩摇头。
天柔想了想，道：“你过来，把脸伸过来。”
林浩诧异地凑了过去，感觉脸上微微一凉。
天柔在亲他！
林浩心里咯噔一声，心跳不自觉加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忽地肩膀一疼，天柔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咬得不是什么很重，但很疼。
林浩也没动，他相信天柔不是乱发疯。
天柔松嘴道：“我亲了你一口，算是报酬，你帮我，对我撒一个谎试试。”
林浩一怔，道：“什么慌？”
天柔笑道：“你就骗我，人死后可以去一个美好的地方。”
林浩皱眉道：“为什么？”
他对于这个死字很敏感。
天柔苦笑道：“天立杰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我，像是我们这种鬼牌者，死活都没人会在意，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招式，我不想投靠他，死也不想，给我一个信念，让我能坚持住。”
林浩明了，也发动了彼身鬼牌。
他的眼睛在一刹那像是被瞳孔覆盖变得漆黑无比，像是在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个深渊。
天柔愣了愣，笑了。
鬼牌发动只需要一瞬间。
但并不是没有代价。
林浩感觉身体有些疲倦，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有点累。
他却不在意这些，问道：“你笑什么？”
天柔道：“这是一张好牌。”
林浩错愕道：“这算好牌？”
天柔笑道：“能够控制别人信念的牌，能是烂牌吗。”
林浩也笑了，可能吧，他也不是什么很清楚。
毕竟受鬼牌影响的不是他。
天柔幽幽一笑道：“你是我捏出来的，牌也是我的，我死后你也会记得我，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她让邱凤将鬼牌给自己的意思原来是这个，孩子……
把自己当一个传承吗？
林浩内心苦笑。
此时房门被推开了。
张振脸色怪异地将一根黑胶棍放在了桌上，道：“这是老板让我给你的。”
林浩面肌抽搐，道：“什么意思？”
张振道：“什么意思，难道需要我说吗，你应该明白，在这个地方，这东西能做什么用。”
林浩注视着张振，没有去拿棍子。
他自然知道这根黑胶棍是做什么用，无非就是打天柔。
这一点他不想做，也不会做，更不愿做。
他有把握，在这个距离，一拳就让张振开不了口。
张振可能会死。
张振可能会被打晕。
但至少不会让张振有出声的机会。
他只是在犹豫这样会打死人，他打过架，但没打死过人，想让张振这种魁梧的人连开口机会都没有，只能全力以赴。
这样却很容易死人。
他犹豫之际，天柔却讥笑道：“我都接着，反正我也做好了准备。”
她的确准备好了，死都准备好了。
她也知道在这里根本走不掉，也知道林浩的打算。
林浩不为所动。
张振被他这么看着，看得心里有些发咻，不住皱眉道：“这是老板的意思，不是我的，你看着我也没用。”
林浩默然许久，忽地一拳打向了张振，这一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及他全力爆发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