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摇曳的火光之下,王渊的表情尽显阴冷,那带着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抹狠厉与算计。
王海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道:“有,有什么机会?”
“笃、笃、笃……”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再度在王渊的掌下响起。
这一次却变得沉稳,有力。
“你那一炷灵香,应该还没用吧?”
王渊眼眸微抬,看着面前的自家兄弟,缓缓问道。
灵香。
便是昨夜他点燃的那一炷灰白色供香。
是那灵雾使交于他们主上的信物。
点燃灵香,就可与灵雾之中的各方势力进行沟通。
其上独特的香火味,也是他们之间互相辨认的标识。
在调来这朱雀坊之时,为了方便行事,实施计划,他们兄弟二人便是一人得了一炷灵香。
昨夜他就是用了其中的一炷。
其本意,是用灵香指引云影小妖君与狂熊妖将,前来击杀梁观山和那铁牛副旗使。
一旦这两人身死。
他们兄弟二人,便是这朱雀坊防线上,职阶最高的禁卫了。
虽是借调而来,但在如今城南十二坊无人可用的情况之下,这整条朱雀坊防线便要暂归他们二人掌控。
掌控了这最外城的一道防线。
便等于掌控了出入江宁城的一道门。
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非常重要,也是主上交给他们的主要任务。
并且掌控外城城门,对于他们兄弟二人也有着诸多好处。
所有城内外运输的物资,包括粮食、布匹、铁器、药材等等,都是要经过城门。
这可是一块油水很足的肥肉。
即便只是过过手,那也是满手油!
这些油水,对于他们提升武道修为,帮助极大。
武道修炼,极耗钱财。
穷文富武,并不是一句空谈。
往往一副气血丹与淬体散,便需要十两银子。
以他们兄弟二人现在的俸禄,加上禁卫司每月都会补助,一个月也是用不上几回。
更不要提那些效果更好的丹药了!
困扰他们兄弟二人多年的金刚壮魄淬体法,便是因此迟迟无法突破。
而如今这巨大的利益,就摆在眼前。
怎么叫他们不心动。
若是能掌握这整条防线,其中利益更是远胜现在,到时候突破炼精境也是指日可待!
但是现如今,这种种计划与好处却是被沈青所破坏。
“我那灵香暂时还没有使用!”
对于兄长的问话,王海如实回道。
昨夜防线之上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绘本是准备配合使用的灵香,也在云影小妖君阵亡,狂熊妖将被斩断半只手掌后,断了念头。。
“好,如此机会就更大了!”
“也不用冒险再向主上请香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王渊阴沉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笑容。
“机会?”
听到王渊的话,王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
“哪来的机会?一炷灵香可指挥不动三只大妖!”
“这沈青的实力已经是堪比炼精境,再加上那炼脏境便能觉醒神通的铁牛,这朱雀坊防线看似衰弱,但暗地的实力却是极强!”
“加上那掌旗使梁观山,没有三只以上的炼精妖兽一同前来,恐怕都无济于补。”
“况且现在云影小妖君被当场斩杀,狂熊妖将身受重伤。”
“那些城外的踏云妖君不来问责我们,便是天大的好事,难道还指望它再来帮我们吗?”
王海没好气的说道,脸色之上一片愁苦。
如今不仅是耽误了主上的计划,甚至还连踏云妖君最宠爱的云影小妖君,都是被斩杀在了他们的防线之上。
那可是被踏云妖君钦定的接班人!
即便他们二人身处城西,此前与踏云妖君并无交集,对于此事也是知晓一二。
由此可见妖君之宠爱。
昨夜,狂熊妖将逃出去之后,从城外传来的那一声愤怒的狼嚎,他听得清楚。
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即便是隔了整整五里之地,也是令他胆寒。
这便是来自己妖君的愤怒!
现在的王海只觉得孤立无援,没有了妖族的帮忙,他们还怎么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
光凭他们兄弟二人,可对付不了沈青这几人。
对于自己兄长刚刚所说的机会,他觉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还不如趁现在想想后路。
“没错,就是踏云妖君。”
“他会来帮我们的!”
王渊并没有像王海那般自暴自弃,充满血丝的眸子之中,现在反倒是燃起一丝凶光。
“或者说,他的杀意与怒火会来帮我们的!”
“而且机会更大!”
说着,他便是向着王海伸出手指数道。
“沈青、铁牛以及那梁观山,都算得上是害死云影小妖君的凶手。”
“以踏云妖君护短的性格,在得知自己最宠爱的接班人被杀,他必然会前来报仇。”
“到时候,以他即将突破炼气境的实力,这沈青三人,就算是绑在一起也不够它塞牙缝的。”
话落,王渊的目光紧紧盯着王海。
“而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用这一炷灵香来引导踏云妖君,为其指明斩杀小妖君的凶手。”
“如此一来,这梁观山和铁牛,以及那沈青,都是必死无疑!”
“到时候,这朱雀坊还是归你我兄弟二人所有。”
“主上的计划也可继续实施!”
听过兄长的描述,王海有些意动,思索片刻后,他又是微微皱眉说道:“这风险会不会太大了,那踏云妖君不会迁怒于你我二人吗?”
显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此,王渊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神色笃定地说道:
“放心,我们现在毕竟与其还是合作的关系。”
“即便他再凶残,再不明事理,这段时间也不会做出破坏合作之事。”
“并且,我们只是为他指明凶手,又不是杀害小妖君之人,何来迁怒一说。”
“他的怒火只会倾泻在沈青他们身上,与我等无关!“
“再者说,我们如今已无退路,若不借此机会放手一搏,主上怪罪下来,我们同样难逃一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险中求胜!”
直至兄长的最后一句话,王海终是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摆在他眼前的,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
重重地点了点头,王海面露狠戾,咬牙说道。
“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