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得起
沈素缓缓睁开眼, 周遭的光线昏暗，只有摇曳的烛火散发着暖色的灯光。
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周前，她离开前的最后一餐也是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 上回是她准备的烛光晚餐，这次是陆妍准备的。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沈素有些惊喜地问道。
陆妍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我准备的, 这一星期, 我一有空就去找大厨教我做菜，我的厨艺有很大进步，至少现在可以吃了！”
她想给沈素呈现的都是她好的那一面。
“那么多次通话都没跟我说这事，是想给我惊喜？”沈素揉了揉陆妍的脑袋，“辛苦啦！”
“不辛苦的, 只要姐姐开心，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陆妍踮起脚, 亲了一下沈素嘴角。
沈素莞尔一笑，坐下来拿起刀叉，然后品尝起来陆妍煎的牛排：“很好吃。”
“好吃就行, 我还做了慕斯蛋糕, 姐姐你尝尝看？”陆妍走进厨房, 将盘子端过来，上面摆着蓝莓慕斯，看着就很q弹, 有蓝莓和奶香味。
“我们家妍妍好厉害呀！”沈素鼓起掌来，眼底铺满笑意。
陆妍扬起下巴：“那是！”
“喵呜——”刚才窝在阳台的木木跑了过来，蹭着沈素的脚踝，痒痒的。
沈素俯下身, 抱起木木，揉了揉木木的脑袋, 笑着说：“木木似乎胖了不少，毛色也比之前好很多，看来，我们家妍妍很会照顾小动物。”
“是呀，小动物可以陪我。”只要她想，小动物永远不会离开她，但是人与人之间总会别离。
就像她和沈素。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但是这个星期的每一天都很难熬，明明生活已经很充实了，她还是会想沈素。
她经常失眠，经常半夜醒来伸手探探身边的空位置，白天也经常走神满脑子都是沈素。
陆妍压下心底的不甘，朝着沈素露出笑容：“姐姐，我们先吃饭吧。让木木自己玩一下吧！”
“好。”沈素点点头，将木木放到地方。
木木擡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妍，识趣地回到猫窝趴着。
两人吃完饭，便去浴室洗漱了。
温热的水雾在浴室里弥漫开，浴缸里的水位慢慢上升，啪嗒一声，两人走进浴缸，水位一下子就上涨了很多。
喷头里流出来的温水淋湿了两人的头发丶脸颊。
直至水位上涨至胸口，沈素伸手将水龙头关掉，忘情地亲吻着陆妍。
大概是小别胜新婚，两人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小时。
最后，沈素将筋疲力尽的陆妍从浴缸里抱出来，给她擦干身子，用浴巾裹着，回到卧室。
“姐姐，今晚我抱着你睡，好不好？”陆妍与沈素面对面侧躺着，她伸手环住沈素腰，也许是因为刚才太累了，陆妍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撒娇的意味。
先前基本是沈素抱着陆妍入睡，听到这个要求，沈素当然没有拒接，只是笑了笑道：“好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素感受到了陆妍炽烈的心跳声，还有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后颈，酥酥麻麻，很舒服。
她听出来陆妍在装睡，轻笑了一声：“妍妍，可以起床了，我们今天去见几个人吧。”
陆妍便不再装，揉了揉眼睛，含糊地问道：“见谁？我今天只想见姐姐。不要把我们的时间分给别人，好不好？”
“好，那就不见了。”沈素原本打算和李薇见一面的，但是李雯既然要去德国，那李薇大概还会跟着，到时候再请吃饭就好。
陆妍说得对，她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沈素亲了一口陆妍的额头： “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姐姐，我去做早餐吧，我还没给你做过早餐呢！你就在这里等着，等会给你个惊喜！”陆妍咧嘴笑着。
沈素面露期待：“好啊！”
她记得刚走的时候，陆妍还什么都不会，结果她一回来，陆妍就准备了烛光晚餐，还能做早餐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沈素收拾好自己，便走进了餐厅，鲜香味弥漫了整个餐厅，
“姐姐，我已经做好了三明治，里面的煎蛋还是心形的！”陆妍骄傲地说道，“我厉害吧？”
沈素一边鼓掌，一边坐下：“妍妍好厉害呀！”
陆妍拿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沈素，然后坐在沈素身边：“海鲜粥还没炖好，姐姐再等等吧。”
“没关系的，不急。”沈素莞尔道。
陆妍点了点头，又问道：“姐姐是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沈素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是舍不得还是想赶我走？”
陆妍坐在沈素腿上，双手勾住她的脖子：“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舍不得了！”
“姐姐，我好想跟你一起走，上班好累，我有很多东西要学，我还得抓紧时间将学分修完。”陆妍撇了撇嘴，将头埋在沈素的胸口，“真的好累。”
沈素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着急，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问问其他人。”
“好。”陆妍乖巧地应下。
这一天，沈素没有出门，只是陪着陆妍在家里待着。
直到傍晚，陆妍才将沈素送往机场，看着沈素乘坐私人飞机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她一想到这样的离别要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断重演，她就产生了一种冲动——将沈素留下来。
但她怕沈素不高兴，所以从来没在沈素面前将这种想法表现出来。
她想，两年而已，她还是等得起的。
只要沈素两年后回来，她愿意耐心点。
沈素回到德国的别墅后，先给陆妍打了一通电话，将人哄睡着，才给李薇发消息：睡了吗？
李薇秒回：没睡，听说你回国了？”
沈素：回了，刚回来。
李薇：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就这么放我鸽子了？
沈素：（狗头）下次一定！
李薇：……算了，反正我下个月带我妹妹过来，到时候你可不准赖！
沈素：放心吧，不过，这事最好不要让陆妍知道。
李薇：为什么？
陆妍虽然恋爱脑，但并不愚蠢，万一她因为李雯的事情联想到什么，那之后的事恐怕就不好办了。
沈素回覆：怕她吃醋。
李薇：悟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仅沈素开始忙起来了，陆妍也忙得晕头转向。
两人从一开始的一天两通电话，到两天一通，到消息轮回，陆妍终於耐不住性子了。
在国庆放假期间，陆妍偷偷乘飞机去了德国。
这时，沈素正陪着李薇待在手术室外。
李雯在里面做腺体摘除手术。
到了傍晚，沈素请李薇吃了一顿饭，直到八点多才回家。
结果从院子外就看见家里的灯亮着，心中有些纳闷，是她的父母来了吗？怎么没提前跟她说一声？
宋管家不会将陌生人放进来，那屋子里的人肯定和她相熟。
她打开门，便看见了趴在餐桌上的陆妍。
沈素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妍妍，你怎么来了？”
她有点分不清此刻是开心还是紧张。
陆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语气平静：“今天下午你没有课，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沈素给陆妍看过自己的课表，所以陆妍记得很清楚。
陆妍凑近沈素闻闻了，除了消毒水的味道没有别的信息素味，她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去医院了？为什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陆妍抓住沈素的手腕看了看，并没有看见针孔。
“不是我……”沈素摇摇头，迟疑了片刻。
陆妍伸手捂住沈素的嘴，掌心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陆妍的心跳陡然加快，但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姐姐，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怕我吃醋骗我。所以，是谁？”
见此，沈素轻叹了口气，只好说了实话：“是李雯来找周医生做手术了，我正好没事，就去陪着了，而且先前李薇帮了我不少忙，所以顺便请她吃了个晚饭。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我知道你来了，我一定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陆妍抱住沈素，沈默了一会，说道：“姐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事事都要报备，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沈素及时认错，吻住陆妍的嘴唇，阻止她接着盘问。
陆妍在别墅里待了一夜，但是第二天，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早早地起来给沈素做了早餐。
沈素怕陆妍误会，便也没问她什么时候走。
两人吃完早餐，陆妍主动说：“今天来德国有个商务会谈，所以我提前过来找你，十分钟后我就走了。”
“我送你。”沈素拿起车钥匙，想将陆妍送过去，却被陆妍拒绝了。
“不用了，我的车和司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今天的陆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头笔直的长发自然地垂落，也许是因为打扮过了，所以脸上不见以往的可爱和稚气。
有一瞬间，沈素觉得陆妍和梦里那个拿着狗链子的陆妍重合在了一起。
下一秒，沈素就将这个想法推翻了，因为陆妍和一如既往地扑进了她的怀里，什么严肃正经气质，在这个怀抱中都荡然无存了。
陆妍说起话来，依然是黏糊糊的：“姐姐，晚上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给你做点好吃的。”沈素擡起手，想揉一揉陆妍的脑袋，但一想到陆妍这个造型是精心打扮的，就不忍破坏，默不作声地缩回手。
陆妍抿了抿唇，从沈素的怀抱里出来：“那我走了？”
沈素朝着陆妍点了点头：“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那姐姐一定要在家里等我，不要跟别人跑了……”陆妍顿了顿，“我不知道会应酬到什么时候，如果我回来的比较晚的话，姐姐记得来接我。”
“好啊，但是，我记得你有司机？”沈素挑了挑眉，“要不给你的司机放一天假，我包接包送？”
“好呀！”陆妍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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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素看着陆妍进了餐厅，自己则是坐在车里吹着晚风。
这种应酬大概要喝酒，所以她已经带着陆妍吃过东西了。
她时不时看看手机，一直在等陆妍的消息，到了晚上八点也没等到消息，倒是李薇给她发消息了。
“手术很成功，谢谢你帮我们联系上周医生。”
沈素回覆：恭喜，不用客气。
此时，陆妍的消息来了：“姐姐，我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
沈素当即下车，按照陆妍先前给她的包厢信息，走到了门口。
她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看见一圈陌生的人脸，微微一怔：“不好意思，走错了。”
她迅速关上门，擡头看了一眼门牌号，喃喃道：“没错啊，是这……”
这个包厢正好在转角，沈素的馀光里出现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