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梦境
这种好事, 沈素当然不会拒绝。
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等收到公寓已经清理完毕的消息，两人才带着猫猫出发。
陆妍小心翼翼地跟着沈素进门，沈素附身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 放在陆妍脚下。
“谢谢。”陆妍将猫猫放在地上，然后将自己穿的运动鞋脱下来。
猫猫很乖, 到了新环境也不到处乱跑, 只是凑在沈素脚边乱蹭。
陆妍顺手掩上门，擡眸间，望见不远处的卫生间。
她住的出租屋也就比这个卫生间大一点吧。
沈素将门口摆着的包裹拖到一旁，然后拿起剪刀拆开，一边拆一边说：“如果你有时间来看猫猫, 又不方便回去的话，可以住在这里, 朝南带阳台的那间卧室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来住。”
陆妍也蹲下来帮着拆包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朋友借宿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沈素笑着说道。
“我怕麻烦到你……”陆妍小声地说。
“怎么会？”沈素灵机一动, 眼波流转, “不如你今晚住一晚, 这样我们还能一起照看猫猫。我看过了，这里离你公司挺近的，不会增加你的通勤负担。”
“好。”盛情难却, 陆妍只好答应了。
两人很快就给猫猫安置好新家，顺便还给猫猫洗了个澡。
洗澡的猫猫就没那么乖了，幸亏她们提前穿了一次性雨衣，不然肯定溅了两人一身的水。
给猫猫吹干毛发后, 她们便一齐去超市买了点菜。
她们并肩推着购物车，沈素忍不住想起上个世界的事, 当时，陆妍往购物车里塞了很多零食。
她低眸看向空荡荡的购物车，里面只有做菜需要的调味料和食材。
“糖糖，你在想什么？”陆妍试探地问道。
沈素摇了摇头，又问道：“没什么，你不买点零食什么的吗？”
“不用啦。”陆妍腼腆地笑了笑。
但两人买完菜后，沈素还是走向了零食区，拿了一罐白巧：“这个味道不错。”
陆妍眼波微动，她吃过这个，她上大学的时候室友分的。
因为并不便宜的价格，陆妍之后都没有吃过。
她不是没有钱买，她只是想存下钱，存钱会给她安全感。
但如果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沈素，她愿意为了她花钱。
不过，最后还是沈素抢先付款了。
陆妍觉得过意不去，说道：“又给糖糖添麻烦了，下次请你吃饭吧。”
“好呀。”沈素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陆妍相处的机会。
两人回到公寓后，陆妍十分熟练地拿着菜走进厨房，刀工也十分地娴熟。
沈素凝视着陆妍的背影，微微出神，见陆妍回眸，她走上前：“我来帮你吧。”
“糖糖也会做菜吗？”陆妍诧异地问道。
“会，而且还不赖。”沈素笑着说道。
於是两人就一起留在厨房忙活了。
晚餐是菠萝咕噜肉和上汤娃娃菜。
不过，两人还是先给猫猫弄好吃的，才上桌吃饭的。
“糖糖，你这么厉害，在国外一定有很多人追吧？”陆妍看似无意地问道。
沈素起了逗弄的心思，掰着指头煞有其事地数了起来：“一丶二丶三……”
陆妍霎时候睁大了好看的双眸。
沈素笑着缩回手：“好吧，开玩笑的，我读书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
“为什么呢？我看见网上有人说，一定要谈一场校园恋爱。”陆妍双手托腮，认真地看着沈素，“是因为没有看得上的吗？”
“大概是缘分没到吧？”沈素眨了眨眼，“爱情这件事，可遇不可求……”
陆妍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眼眸中熠熠生辉：“可是像糖糖这么优秀的人，只要遇见了，就没有得不到的吧？”
“也可能是我那个时候没遇到吧。”沈素笑了笑。
“那如果我也出国留学了，我们成为了校友，我们会相逢吗？糖糖会像现在这样，和我成为好朋友吗？”陆妍认真地凝视着沈素漂亮的眸子，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映，她不禁有些失神。
她知道这个假设不成立，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会吧。有缘分的人，无论在哪，都会相遇的。”如陆妍所愿，沈素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但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低下头，像小猫一样小口地吃着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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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沈素做了一个有些诡异的梦。
她身处一个四方的屋子里，周遭一片漆黑，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了。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几乎要淹没她，她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却眼睁睁地看见门缓缓地合上。
门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支燃烧殆尽的蜡烛。
蜡烛油缓缓滴落下来。
沈素缓缓坐下来，拿起桌上摆着的卡通画，是两个小人在吃东西，但是小人的脸被凝固的蜡烛油掩盖了。
她举起蜡烛，借着烛光看遍了整间屋子的墙壁。
墙壁上贴着很多张素描，都是她的脸。
太诡异了……
没顶的恐惧像洪水一般朝她袭来。
沈素拿起桌上的小刀，目光重新落在了卡通画上，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刮着画上的蜡烛油，胸口迅速跳动起来。
蜡烛油下露出来的两个小人在吃着糖人。
沈素的手轻轻一颤，失手滑破了卡通画。
与此同时，门开了。
“姐姐，你果然不是我的臆想。”是陆妍的声音，只是与寻常不同，这道声音里带着极其覆杂的情绪。
陆妍走到沈素眼前，擒住她的双手，然后用丝缎缠绕住她的手腕，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素望进她那漆黑的眸子里，只觉得深不见底丶难以捉摸，只见陆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们都说我痴心妄想。”
沈素的心蓦地一沈，她张了张嘴，喉咙跟哑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可是她分明听见了另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你疯了？”
陆妍忽而轻笑了一声：“我早就疯了！也许，他们说得对，我的确是在痴心妄想，可我痴心妄想的对象从来都不是盛苏语那个蠢货，而是……”
陆妍贴到了沈素的耳边，嘴唇一张一合。
但是沈素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是手机铃声的声音。
沈素挣扎地从梦中惊醒，伸手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然后按掉铃声，缓了一会，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皱着眉呼叫系统。
系统：在呢亲亲！
沈素：你确定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不会带到这个世界吧？
系统：应该不会吧，如果陆妍有上个世界的记忆，宿主你早就被拐到她床上去了，还搁着跟你玩纯爱？
沈素正要掀开被子，倏地目光渐凝，这旁边鼓起来的是什么？
她记得，她没在床上放什么娃娃。
下一秒，被窝里探出了陆妍的脑袋。
沈素顿时间瞪大了双目，脑海里转过了八百个弯，甚至已经在想怎么和陆妍解释不得已死遁还有系统的事了。
结果陆妍懵懂地睁开眼，有些诧异地呀了一声：“糖糖，你怎么在我床上？”
“啊？”沈素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好像是比她昨晚进去的房间大一点点，而且陆妍诧异的神色也不似作伪。
沈素满眼迷惑地挠了挠头：“是我梦游了吗？”
陆妍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道：“是不是糖糖昨天晚上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走错了？我昨晚没有锁门……”
沈素了然，她昨晚睡的次卧，卫生间在外面。
她记得在做那个诡异的梦之前，她确实去了一趟洗手间。
可能真的是走错了吧。
“抱歉……”沈素从床上下来，擡手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睡裙。
“没关系的。”陆妍仍旧缩在被窝里，冲着沈素笑了笑。
沈素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今天要上班吗？”
“要的，我九点上班。”陆妍将手伸出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着陆妍白皙光滑的手臂，沈素才意识到，被窝里的陆妍没穿衣服。
沈素磕磕巴巴地说：“那……那我，我先去洗漱，你好了就出来，我送你去上班……”
如果陆妍已经和她领证，那她当然不会对这种稀疏平常的事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问题是，现在她和陆妍只是“朋友”，是她走错了屋子。
又因为和上一个世界的陆妍有过一段，所以她才觉得心虚。
“好。”陆妍弯起眉，笑看沈素仓促离开。
门被关上的刹那，陆妍垂下了卷翘的睫毛，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昨晚，陆妍做了一个美好而温馨的梦。
她梦见她和沈素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楼下的灌木丛中捡到了一只狸花猫，然后两人养了猫，过着没羞没臊丶幸福快乐的日子。
梦里，她们做着情侣可以做的所有事。
牵手丶拥抱丶亲吻……
梦醒之后，她的身边空荡荡的。
她听见沈素的动静，於是偷摸着打开房门。
陆妍知道沈素也是第一次住在这个公寓，於是决定赌一把。
在沈素上厕所之际，她将隔壁的门合上，而自己房间的门大开着。
然后，她站在屋子里，看着沈素摸着墙，按照她预料的那样，迷迷糊糊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钻进了被窝里。
陆妍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被窝。
她环抱住沈素的腰，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梦里她们做过的那样。
但她不敢抱太久，在困意再次席卷之前，她撒开手，翻过身背对着沈素。
如果那不是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