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徒弟的小心思
千涯峰——
陌离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袍,袍内露出银色的玉兰镶边,腰系玉带,泛着莹莹光泽的弟子玉牌垂落在腰间,头上用同款发带扎了两个简易的丸子头,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
在经历过灵气的洗涤,以及逍遥门短暂的修养之后,陌离从之前那个瘦皮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脸上终於有了一丝肉。
再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容,乍一看,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一般精致乖巧。
然而,再乖巧也还是会犯小孩子普遍都会犯的错误。
陌离踩在凳子上,捉着比自己胳膊都要长的符笔,开始画师父口中“最简单”的“入门”符——遁形符。
第一道符画完,陌离就美滋滋地将符贴到自己身上。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师父面前开启风骚走位。
“师父,你能看得见我吗?”陌离声音中带着些欢快。
看着露在空中的那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白元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把你的牙包住。”
陌离:“……”笑容瞬间凝固。
所以,他现在是露出了一排大门牙,对着师父傻乐?!
陌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脸一红,撕下身上的符纸,拿起符笔又开始画。
这一次——
白元盯着那一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不应该头脑一热,就收了这个徒弟?
对上师父那双怀疑人生的眼睛,陌离悟了。
得!
又失败了!
不死心,再来一次!
然而……
“胳膊……”
“手……”
“鼻孔……”
“头发……”
“屁股……”
“……”
白元眼皮子突突直跳,他觉得自己要瞎了!
这都是些什么?
白元毫不留情的指出徒弟的错误,言辞并不激烈,相反,还很……温柔(???)
但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陌离觉得自己越来越笨,眼中隐隐升腾起了水雾。
眼看又要收获一波“金豆豆”,白元嘴角微抽,敷衍地安慰道,“已经很好了”。
陌离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敢擡头看白元。
陌离想起自己拜师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会变强,会保护师父。
可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两巴掌。
陌离捏紧小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一定!
白元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远方,“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回去勤加练习,明日我会继续检查你的功课。”
陌离点了点头,默默擦去眼泪,“是,师父。”陌离抱拳行礼后离开,小小的背影透着白元熟悉的影子。
白元看向问心路的方向,石阶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殊不知,有些东西可以清除,而有些事情,是掩盖不了的……
比如——
努力……
天赋……
气运……
以及——
真相……
白元看向远方,目光如炬。
有一刹那,仿佛曾经那个让整个修仙界都惧怕的白元,回来了!
白元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神情。
师父……
徒儿撑不住了……
快回来吧……
一行泪自眼角滑落至腮边,被路过此地的风轻轻拖住丶带向远方……
自从那天之后,陌离再也没有出过错。不论是画符丶练剑丶还是丹道一途,每一项,陌离都尽力做到极致。
“筑基大圆满……”白元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陌离早就习惯了自家师父这个样子。
“是,弟子快要突破了。”陌离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却并没有骄傲自满。
“阿离”,自从白元某天喊了陌离的名字之后,陌离就觉得这样显得他们师徒之间有些生分,便死乞白赖地缠着白元唤他的小名。
白元没有推辞不过,便应了下来,陌离这才满意一笑。
如今,听到这个称呼,陌离满意地笑了,“师父~”
“阿离”,白元看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说,“你来千涯峰已两月有馀了。”
“是。”陌离点点头,不知道自家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感受?”白元问。
“在师父的指导下,徒儿进步很快!”陌离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还有呢?”白元问。
陌离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嘴角几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有师父在的地方……灵气贫瘠……”
白元:“……”
陌离擡眼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平静的帅脸,顶着最可爱的脸,说着扎心之语:“还不如没有。”
白元喝茶的动作顿了一瞬,面不改色地浅啜了一口,“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嘿嘿嘿~”陌离尬笑了一声,仗着自己年龄小,毫无顾忌地窝在师父怀里撒娇。
“师父~是您让徒儿说的,而且,徒儿也没说错呀,灵气确实少了许多呀……”陌离水汪汪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师父,心想,师父真好看。
白元垂眸,对上那双溢满天真的丹凤眼,“知道就好。”
“千涯峰灵气贫瘠,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你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能从引气入体一跃而至筑基大圆满”,白元一脸凝重地看向陌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陌离对上自己师父的视线,不闪不避,“师父才不让我去和其它弟子一起上课?”
“你明白就好。”白元说,“虽然你天资不错。但,盛极必衰,有时候,太过耀眼,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陌离趴在自家师父怀里,声音闷闷地,“所以,这就是师父你被大家在背后议论的原因吗……”
白元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是僵硬的,陌离感受得到。
白元用喝茶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没有的事。”
陌离眼神暗了暗。
“师父放心,阿离明白。”陌离站起身,当着白元的面,将修为压制到到筑基初期。
白元欣慰的勾了勾嘴角。
陌离第一次见到自家师父的笑容,不是那种礼貌疏离的笑,是真心实意丶发自内心的笑。陌离看呆了,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师父,你笑起来真好看~”
白元嘴角的弧度又加大了一分,“有多好看?”
陌离想了想,“嗯……从前阿离最喜欢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只因为庙会上的观音娘娘长的特别好看,还会在散会的时候,偷偷给阿离吃的。但是见过师父之后,阿离只想时时刻刻跟师父在一起……”
甚至,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师父的样子。
他想独占师父!
这种想法一出,陌离眼睛瞬间就亮了。
心脏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动静大的,仿佛快要跳出胸膛。
陌离使劲摁住心脏部位,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怎么了?”白元发现了小徒弟的不对劲,出言询问道。
“没事”。
陌离擡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家师父。
发现自家小徒弟眼中浓浓的占有欲,白元心中一颤。
随即又觉得好笑,他还只是个孩子,或许只是对他太过依恋罢了。
压下脑海中另一种奇怪的心思,白元觉得自己也有点魔怔了。
白元下意识揉了揉陌离的头,意外的,还挺好rua~
陌离眯着眼睛享受着来自自家师父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