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损身损性
乐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千涯峰，等他意识回笼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医师的面前。
“峰主？”医师看着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处在发呆过程中的乐黎，伸出一只手，在乐黎眼前晃了晃，“峰主，你怎么了？”
乐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紧接着，他设了几道隔绝神识探知的结界，从空间拿出刚从白元那里得到的仙人泪。
医师震惊的看着那滴通体金色的仙人泪，嘴巴张的都能够吞下一颗鸡蛋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乐黎疑惑道。
看着医师一副明显震惊的神色，乐黎皱了皱眉，难道是白元骗了自己？这根本不是什么仙人泪？或者是另有什么隐情？
乐黎还沈浸在“自己被骗了”的情绪中，医师却缓过神来，惊喜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玉瓶，小心翼翼地将这滴仙人泪装进去，珍重地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罕见的稀世珍宝一般。
处理完后，医师擡头，正好对上乐黎那双写满诧异的眸子。
医师眼珠一转，想到乐黎应该是不知道这仙人泪的珍贵之处，又思及和千涯峰那边的紧张关系，有意缓和关系，便主动提及，“峰主怕是还不知道这仙人泪的珍贵之处吧？”
乐黎却一甩衣袖，背过身去，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一碧如洗的天空，“不就是一味药材，有何珍贵可言？”
“非也！”医师反问道，“峰主可知，这仙人泪是如何形成的？”
乐黎一怔。
这他还真没想过。
只是那时他还小，听大家都说，白元手中有仙人泪。
那时他只知道，白元一夜之间修为倒退，无数修士为夺白元手中的仙人泪，一夜之间悉数丧命……
这是继那件事之后，修真界发生的唯一一件惨案！
自那之后，乐黎再也没听说过关於仙人泪的消息。
也从未想过，这仙人泪究竟是如何而来，又是如何被白元所得。
他那时去找过白元一次，白元一脸癫狂地告诉他，“师兄，我有仙人泪了，师父他们不会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乐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不等乐黎发问，医师自顾自地说道，“传言，有仙人来到一处地方，此处战火纷飞，尸横遍野，外有野妇垂泪，内有孩童乞讨。仙人於此感悟到天道无情，悟道之时从眼角垂下一滴泪。泪水低落到地上时，万物覆生，枯骨上竟然长出了血肉，死去的人竟然都活过来了！”
“肉体覆生，内里却依旧腐烂……”乐黎喃喃道。
医师接着道，“而仙人悟道垂泪后，仙身也归於混沌。从此，世上再无仙人……”
乐黎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医师，“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医师解释道，“峰主，所谓的仙人垂泪不过是世人口中的传言罢了。真正的仙人泪，则是以怨气炼化。”
“怨气？”乐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人？”
医生点点头，“没错，一滴精纯的仙人泪，至少得杀尽一方世界的人，才有可能得到小小的一滴。”
乐黎眉头紧蹙，眼中怒火闪烁。
医师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道，“然而，利用怨气练成的仙人泪，终究是阴邪之物，绝对达不到如此纯净的金色。而唯有另一个方法才可以做到。只是，此法太过痛苦，损身损性。”
乐黎心脏突然“突突”地跳个不停，突然转过身去，他有些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然而，那道声音却直直往他耳朵中钻，直入灵魂。
“断七情，绝六欲，以亲近之人将死之魂为引，引入体内，以神魂温养之，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遭受神魂被撕裂的痛苦。而这引魂入体的过程，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尝试……”
“那若是，从心脏处取出……”乐黎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医师也震惊到了。
良久，声音有些嘶哑，道，“若是自心脏取出……那便是以心魂为容器，神魂为养料。取出时，无异於……撕裂心魂，剥离神魂……”
怪不得，这滴仙人泪如此纯粹。
还有那股熟悉的气息……
医师每说一句，乐黎的瞳孔便放大一分……
“峰主，我先去炼药。”医师哑着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去了隔壁小屋里炼药。
乐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却并没有丝毫焦距。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乐黎的声音才幽幽地在耳边回荡，“这就是你修为跌落，不得已才自封神台的原因吗？”
若当初你不那样做，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不！
以你的性子，恐怕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
乐黎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想到白元这几年深居简出，以及千涯峰中的萧条……
乐黎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让乐黎心脏阵阵抽痛。
“白元，这是你自找的……”
乐黎看向远处，那是千涯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