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而容榆就像是没注意到一样,仍旧是笑眯眯的喝茶,听幕僚对下一步计划的部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皇帝现在在皇宫里。
没办法让小皇帝也看这么一出好戏,有点儿可惜。
拿起一旁的竹简看了看,容榆被其中一条信息给吸引:“湖州三个月之前闹了血疫,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却无人汇报?!”
暗卫长立刻下跪解释。
“前不久确实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血疫,但是因为湖州地方偏远,而且被传染的人并不多,等朝廷派去的太医赶到的时候,瘟疫已经停止了。”
“黄太医又在湖州驻留了半个月,确认血疫已经完全停止,这才放心。”
——真的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么?
——容榆记得在数百年前,也曾经发生过一场血疫。
那场血疫夺走了大晋国几十万百姓的性命,甚至连当时的皇后娘娘和嫡子都未能幸免,而史书中记载着那场人间炼狱。
据说得了血疫之后,那个人不出半日就会全身腐烂,内脏衰竭而亡。
而死后一段时间,尸体又会离奇复活......只不过复活之后的尸体会变得残忍并且急剧攻击性,逮谁咬谁,并且被咬了的人也会被感染,成为新的血疫患者。
当初,那场瘟疫演变到最后,只能派军队来屠城。
将发生血疫的那座城池里所有的人全都抹杀掉,才算是结束......
而如今湖州又起血疫了,会有这么容易结束么?
容榆不信。
那么,那些得了血疫的百姓,又被转移去了那里.......
这才是应该值得注意到的地方。
如此想着,他敲了敲书桌,让暗卫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着手调查这件事。
与此同时,距离湖州不远处的某个府上的地牢里——
“咳咳咳......”
“放我们出去.......”
“谁来救救我们,咳咳咳.......”
地下室里关着众多病人,其中不乏有很多红眼、浑身吐血、快要奄奄一息的病人。
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地牢里面,连空气都是血疫的病毒。
带着面色面纱的人进进出出,将感染了不同程度血疫的病人分开关在一起,然后让他们相互撕咬厮杀。
“怎么样?”
吱呀一声,地牢的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裳的走了进来,那些白衣人纷纷下跪:“已经差不多了,陛下。”
一名满脸麻子的老者带着男人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那里关着一个体型硕大的成年男子,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呈现腐烂后的黑色,双眼充//血,看起来极度的暴躁。
老者下跪直呼西凉国万岁,并且告诉席律:“蛊王已经选出来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原来,这个身穿明黄色衣裳的男子就是西凉国的皇子席律。
一个偶然的机会,席律派出去的探子告诉了他,湖州发生血疫的事情。
席律察觉到这是可以彻底击败大晋国的最好机会,于是他立刻派人将那些染了病的百姓全都抓起来,关在地牢里进行研究。
他要养出一代蛊王,然后用琴声操控着那些蛊人,去祸害大晋国的百姓。
和慕容家结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利用慕容家的人脉,席律在大晋国更加方便办事,所以他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湖州附近的山庄都买下,方便他养出一只真正的蛊王.......
席律真正想要的是吞并大晋国,然后一统中原。
这里风好水好,比西域的黄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现在,只要选个时机将这些蛊人放出去即可。
剎时,人间大乱。
这些蛊人咬的越多,就会有越多的百姓感染血疫,成为新的蛊人,为席律所用。
之前他屡屡在战场上输给容榆,可那又如何......眼下,这些蛊人甚至比大晋国的军队作战能力更强!
他就不信了,任凭容榆的军队如何骁勇擅战,当面对这些不怕疼、浑身都是传染源的蛊人的时候,又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席律阴险的笑了笑。
他几乎可以看到未来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吞并大晋国的画面......
“继续好好养着,养好了,本殿下重重有赏!”
周围一众白衣人纷纷下跪:“是!!”
.
三日之后,百花宴正式举行。
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命妇都可以进宫参加宴会。
早上,先去祭祖。
然后,容榆陪着小皇帝一起去太后的宫殿里请安了之后。
似乎是害怕小皇帝被太后刁难,所以这几天但凡太后召见,容榆永远都陪着。
“那个,我的腿好了,不用、不用抱着走了......”
似乎是考虑到今天的宴会会有很多人,所以小皇帝的耳尖有点儿红。
容榆对于小皇帝这种恳求充耳不闻。
如今小皇帝的肚子渐渐大了,他恨不得整日将小皇帝抱在怀里宠着,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小皇帝受一点儿委屈呢?
慕容吟没有来。
现在,慕容家在大都城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且大都城逐渐还有些“慕容吟不检点”、“王妃夫人风流成性”的谣言传出来,并且愈演愈烈。
慕容老将军勃然大怒,可是无论他采取什么举动,都没办法平息这些谣言,而眼下女儿在王府并不受宠,慕容老将军心生悔意可也无可奈何。
毕竟,是他们家的女儿一并心思要加入容王府,并且为此还算计了容榆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
他们所能指望的荣宠就只有云初郡主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