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过于严厉了,但柒伊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小狐貍含糊不清的呜咽了一声,随即在父亲苛责的目光中,他委屈的跟着仆人走上了二楼。
可他还是很害怕。
这座城堡死气沉沉的,就像是拥有着童话书里吃人的怪物一般。
......害怕是所有小孩都会经历的事情,但他作为维塔利亚家族的继承人,却并不允许拥有这样的感情。
很快,仆人带着他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客房前。
然后告诉小柒伊,这就是未来一个星期他的住处。
小柒伊缩了缩身体,他莫名有些害怕,一想到未来一周他都要独自生活在这冰冷而又恐怖的房间里,他心中这种害怕就更是到达了顶点......
但他并不能对此表现抗议。
或者说抗议根本就没有用,因为父亲根本就不会听从他的意见。
而这时候仆人又告诉他因为客房紧张的原因,他被分配和另外一个埃丽卡家族的少爷一起居住。
“怀特少爷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抵达了城堡,他现在已经在客房里了,你只要敲门就行。”仆人道。
于是,小柒伊紧张的敲了门。
来给他开门的是位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马甲的少年。
小狐貍的视线从他手上的烛台移至他怀里的书籍处,又从他那蓝色的漂亮眼睛上移至他的白手套上。
粗略扫过最后停留在耳边的白色短发上。
“柒伊少爷?”
他如此称呼我,声音如同沾染了春雪气息的风铃般温和好听:“”
在此之前无数人喊过他的名字、
小时候,仆人们用夸赞和崇拜的声音喊过他的名字。
后来是父亲严肃而又冷漠的声音,他将柒伊视为了维塔利娅家族的继承人,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对他愈发苛刻。
还有虚伪的伪善的,各种各样数以万计的声音,但都没有怀特少爷的声音好听。
他的名字从怀特少爷嘴里念出来,恍如晨光。
那时候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落下,细碎的光投落到凡尔赛湖面上的游轮上,咸湿海风带着北冰洋,和平鸽起飞越过广场上的浮雕。
他眼底有万千星辰,吸引着柒伊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末。
舞会正式开始了。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佩妮已经换了一身较为性感的白色丝绒长裙。
她的裙子边上镶嵌着珍珠,后背全镂空,咖啡色的长卷发披肩散开,可能是为了迎合舞会的氛围吧,比起之前这身打扮更显娇俏活泼了些。
因为柒伊的腿受了伤,所以他只能在二楼的休息室远远看着这一场舞会。
按照约定,怀特少爷可以和所有的贵族小姐都跳一次舞。
这只不过是一种贵族礼仪。
表示埃丽卡家族对所有而远道而来的贵族小姐们的欢迎......
“可惜你的腿断了,否则我只想和你跳开场舞,”怀特少爷把玩着柒伊的白色软发,他无奈的感慨。
“别——”
小狐貍咬着一块蛋糕,他含糊不清的拒绝:“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跳舞了。”
等等?!
他又没有和怀特少爷跳过舞,为什么要说“你知道的”,这么奇怪的话......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记忆中他在某个奇怪的地方,好像长得和怀特少爷一模一样的男人跳过舞,那个人的气质和怀特少爷特别像,但举止动作又有一种比贵族还要有气势的优雅和沉稳。
就像是神明般的尊贵与从容。
——那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记忆片段?
小狐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敏锐的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些尘封的记忆在蠢蠢欲动,挣脱某种束缚般的破土而出。
等怀特少爷和佩妮跳完舞之后,舞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的时间。
巫梦故意选准时间,她姗姗来迟。
这时候舞池已经没有多少人跳舞了,因此当巫梦和怀特少爷跳舞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定会集中在他们俩人的身上......
而巫梦也正是抱有这样的小心机,所以她才故意来迟。
“怀特少爷......”
白巫的脸上起了两团红晕,她羞涩的看着眼前这个妖孽冷俊充满着成熟男性魅力的男人,心脏如同小鹿一样到处乱蹦。
上次那条蓝色星空礼裙全被佩妮破坏了之后,巫梦只能选择一条较为朴素的白色裙子。
但这条白色裙子反而更衬托巫梦的单纯气质。
少女的手指细腻白暂,此刻正不安的绞着裙子下摆,她走到怀特少爷的面前,低着头强忍住内心的欢呼和虚荣,偷偷用余光看着眼前这个尊贵又沉稳的男人,等待着他来邀请自己去跳舞。
“呵。”
怀特双腿交迭坐在沙发上,手握着一杯香槟酒,成熟稳重中透露着几许的肆意,“玛特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跳舞了......
怀特少爷会邀请所有贵族小姐跳舞,这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现在怀特少爷不愿意邀请巫梦·玛特小姐跳舞,顿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难免会有人猜测是玛特家族如今已经落魄,连带着巫梦小姐也遭遇到了嫌弃......
除了同情的目光之外,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件事和当初那些事都的不一样,现场没有人会同情巫梦。
因为今天来参加舞会的大多都是贵族小姐,大家都是成精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