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只是别过脸,声音听起来是忍痛的:“我不想拖累你,我现在这个样子,毁了脸面和腿,又失去了前途,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女孩含着泪:“还要我说多少遍,你不是拖累,如果你对我也有感觉,我今天就是你的女朋友,要是你不想要,我立刻就走,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
费文看着两人的手,阳光穿透纯白窗帘,在地板上落下一片灰灰明明的光影,随风摆动着。
女孩的手并不算漂亮,有些肉,却蕴含蠢蠢欲动的希冀,希望他来牵自己。
他几乎都看得穿她的所有想法。
但时间好像停滞,女孩的手一直垂在半空中。
就在她以为不会被握住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眸看向费文,费文眼底是微红:“如果你愿意…”
女孩上前抱住他,泪如雨下:“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
费文轻轻拍她的背:“好。”
然而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表情却冷漠不耐烦。
谷鹿好几天都没有收到费文的最新动态,她只觉得不对劲。
打电话给许浅月,许浅月正在吃饭都立刻接起:“鹿姐,怎么啦?”
谷鹿装作不知道许浅月与费文恩怨,声音略带感恩:“听说费文住院了,谢谢你帮我报仇。”
许浅月有点心虚,但又只是笑着:“顺手的事,他没有再来烦你吧?”
谷鹿慢条斯理道:“就是没有再来烦我,我才觉得不对劲。”
许浅月立刻问:“怎么?”
谷鹿假装思索着:“一般这个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找我,现在估摸还觉得我对他旧情未了,但不找我才是个问题。”
许浅月不懂谷鹿的意思,但心不吊起来了:“你的意思是?”
谷鹿似乎为难:“你知道费文的病房吗?”
许浅月果断:“知道,我的保镖看着他在医院住下才走的。”
谷鹿引导她:“可能得找人去医院盯盯他在做什么,他这人鬼心眼多,我就怕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想好怎么报复我们。”
许浅月对这种小卡拉米其实没有太多处理的心思,当一个人社会地位和水准差她太远,那她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打压对方。
但想到费文其人,她还是一阵恶寒,不能轻易放过:“我这就叫人去盯着,病房号我也发给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谷鹿挂掉电话。
许浅月回到餐桌上坐着,许爸忽然道:“之前你资助的那些学生,有没有让人去了解后续?”
许浅月诧异,筷子都停在半空中:“爸,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许爸只是不显不露,古波深沉:“你知道你赵叔吧?”
她知道这个人,是爸爸的得力手下,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对爸爸忠心耿耿。
赵叔的妻子是爸爸介绍的,工作也在爸爸手下,甚至还替爸爸挡过一次在国外的枪击案。
她不懂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赵叔怎么了?”
许爸放下筷子,双手交握:“你赵叔就是被我资助了上学和治病,所以一直忠心耿耿,你看着几十年来,为公司,为我们家,付出了多少,有些时候,自己人才靠得住。”
许浅月警铃大作:“爸,你该不会是想把以前资助的那些穷学生弄进公司里吧?”
许爸重新拿起筷子,面上严肃的皱纹随着他平淡开口而微动:
“当年资助的都是千挑万选过的优等生,我相信他们现在应该有不少是出类拔萃。”
许浅月想到费文,不由得胆寒,她没想到爸爸居然赏识这类人,要是她没有遇到谷鹿,不知道费文真面目。
万一的万一,她岂不是真的会被自己的爸爸和费文推着走?
她身上汗毛竖立,立刻站起来:“爸!您不能这样做。”
许妈也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许浅月心跳如鼓擂:“也不一定会忠心耿耿的,我知道一个,他就是被我们资助,还进了我们公司,但他出卖公司商业机密,现在公司都面临成为被告风险。”
许爸倒是淡定,反问道:“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许浅月赶紧说出来:“费文。”
许爸琢磨着:“有点印象,之前做出了些成绩,部门总监说,和甲方的李总交涉后,确认这个小年轻说的是七千万,是有人用虚拟号码说的五千万,而且第一次发举报视频给总监的,就是同部门另一个同事。”
许爸始终没有太多情绪上的起伏,作为公司主导人,他一般喜怒不形于色,安抚她:
“月月,你反应别太过了,同事之间因为嫉妒互相陷害也不是稀奇事,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许浅月却情绪波动很大地反驳道:“不是的!他这个人阴险自私,而且还存心要害我们家,想谋夺我们家的家产。”
反常行为只让许爸觉得女儿反应太大太片面,而且张口就是什么谋夺财产,想来是电视剧看多了,她还是儿戏了,人性哪有这么单薄的:
“这都是单方面的看法,这件事得等调查清楚才能盖棺定论,你不要再公司听些风言风语,还是要保有自己的判断。”
许浅月难以置信自己爸爸居然帮着费文。
而另一头的谷鹿思索着,现在一定还有可以帮费文东上再起的人,否则不会停留在八十迟迟不涨。
上辈子她死后,看见许浅月的爸爸无比器重费文,几乎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栽培,这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赢得许爸的青睐。
停滞不动,很有可能是许爸仍然有可能欣赏帮扶费文。
许爸会通过什么方式帮扶费文?
还不等她思考完,许浅月就发了一条消息给她:“那个费文气死我了。”
谷鹿微微蹙眉:“怎么?”
许浅月本来要说自己爸爸器重他,还想把之前的处罚撤销,但想了想,转而说:“费文现在又交了个女朋友,天天都去照顾他,我找人查过,是他同乡,而且在京市买了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