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鹿有一次任务就在京市，虽然比这个时间点早很多，但任务花了八年时间，一直延续到现在的一年后。
她当时是做一级股权的金融人，手底下有一个研究生是刚来的，毕业的硕士论文她印象非常之深，写得很鞭辟入里。
如果没有记错，现在那个研究生正在毕业这一年，并且这篇论文已经写得差不多，并准备投稿。
而费文现在是一稿，到他答辩的时候，应该是四月份，大概率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发表论文。
她按照记忆，将对方的硕士论文缩短，故意留了很多气口，写一半不写一半，只要对比两篇论文，一看就知道谁是抄的谁是原作。
合着费文的选题，将一篇长达万字的金融论文敲打完。
她写完之后重新检查一遍，又故意在一些地方露出纰漏。
在境外病毒网站上下了个以前用过的病毒，附带在文件上，发了论文的一半给费文：“这里是一半，剩下一半打钱后发给你。“
费文快十二点的时候收到论文，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想着有一篇论文交交差就可以，没想到在收到论文的一刻，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论文别说是院优了，就算是联系学术期刊投稿，都很有潜质，只不过后面还有些问题。
他不敢置信：“这是你们这边一夜写出来的稿子吗？”
谷鹿立刻回复：“当然，我说了，我们的学长学姐经验都很丰富的哦，保证不会，你可以先拿这五千字去查重，高于百分之五，我们直接帮你重写。“
手机没法查重，费文立刻打开电脑，将那篇论文放入知网查重，过了一会儿，谷鹿看见他发来的尾款，她也直接将剩下论文发给他。
得了论文，费文只想到原来这样就可以走捷径，这么容易，以前他都不知道。
如果换成之前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花六千块买篇论文。
那些有钱人不知道享受了多久这种顺风顺水的生活。
费文给对面发：“但是这后面还有些问题，和我们要求的格式有出入，还有就是总结段太短了，我们的要求是总结段要有六百字，你们收了钱应该要保证质量吧。”
对面回复他：“那明天我们修一下再发给你微笑微笑”
不多时，谷鹿收到了传回来的他手机和电脑的资料，找到自己的私密照，直接全部删光，为防止他有备份，把云端云盘都查了一遍，删了他的短信。
费文没有其他的设备，他倒是有个U盘，但是她很清楚，因为很便宜，所以那只U盘空间极小，他只有在参加活动的时候放ppt进去，别的什么都不敢放，就怕急用的时候打不开。
做完这一切，她关上电脑，端着一杯热牛奶，坐在阳台，吹着夜风往下看，能这样坐在自己家，看着自己熟悉的风景，都令她全身每一个细胞松弛下来。
下次换到积分回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愿能多赚一些，多待在爸爸妈妈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两个黑影在小区的路灯下慢慢走回来。
她垂着眸看。
是爸爸和闻钧行。
两个人似乎聊得很好，闻钧行还扶着爸爸。
两个人逐渐从她可见的地方走到她的视野盲区。
闻钧行过了一会儿又从这个方向过。
他忘记提车了。
谷鹿要发消息提醒他，他却在楼下停住脚步，抬头往上看。
哪怕看不清他，她感觉好像和他对视上了一样。
片刻，信息发过来：“还不睡觉吗？”
谷鹿无情答：“没有，在和别的男人聊天。”
看着他完全面色淡漠地打字，但片刻她收到的是：“不如下来和我聊，看得见摸得着。”
谷鹿知道他所谓摸得着是什么，她端着白瓷杯无语笑了：“一下吃太多容易失去兴趣。”
闻钧行发了条语音给她：“我最近有个实验要做，想来我实验室看看吗？”
声音清润悦耳，带着青年成熟的磁性，只是拂过耳边就已经是一种享受。
谷鹿心下微动：“关于什么方面的实验？”
“高分子合成，据说这个实验的结果会在试管里长出一棵枫树。”闻钧行就在楼下打字。
颀长清瘦的身影拉出极长的影子，在夜色下随风微动。
但每一个字都比卿卿我我还要吸引她。
谷鹿咽了一下口水：“我可以进去吗？”
闻钧行在楼下安静打字：“我的女朋友来看我做实验，能有什么问题？”
谷鹿有片刻实感，自己确实在和他谈恋爱。
他一直在加重这种感觉，让她有归属感。
以后回到这个世界，还可以继续和他谈恋爱，像现在这样，就像是有人在等她一样。
系统的声音随夜风响起：“帮女主识别正缘，目前进度65”
谷鹿坐在楼上，对楼下的闻钧行招招手。
闻钧行也抬起小臂，和她招了招手。
她莫名想笑，站在阳台上，想着他反正也看不清，随意任笑意流露。
闻钧行看见她笑，知道她喜欢。
系统忽然开腔：“你很喜欢这种方式？”
谷鹿慢悠悠的：“当然，你忘了我是为什么栽的？以前就喜欢高智，现在不会被迷惑，但不代表我不喜欢了。”
系统不出声。
她好奇问：“你不是人机之前，肯定有喜欢的人吧，不然怎么来恋爱脑系统上班，和这个没有点关系你怎么来的？”
系统的声音像频闪，忽高忽低，她不知人机是否也有情绪起伏：“有一个。”
谷鹿听见人机的八卦，十个世界了，终于听见这伙伴竟然有和人一样的感情：“那她是恋爱脑，还是你是恋爱脑？”
系统只是回复她：“不知道。”
谷鹿试探着：“她现在还存在于任何一个世界吗？”
系统难得有问有答：“存在于很多世界，她是莫比乌斯环。”
莫比乌斯环，头亦是尾，尾亦是头，互为因果。
谷鹿猜测：“你的意思是，她穿梭在很多个世界和时空里，你的到来是她引起的，她在恋爱脑系统里，也和你有关。”
系统的声音竟难得听出几分人气：“她兑换积分回来与我见面，但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只隔一周，有时是十年，我死后一直在那个世界等她，认为她还会回来。”
谷鹿僵住了。
系统仍旧是人机声：“当我得知恋爱脑系统之后，就进入这里找她。“
“你找到了吗？”谷鹿试探。
系统不回复了。
谷鹿也知道，自己可能戳人家伤心事了，这个系统里被捕捉的恋爱脑千千万，这006号怎么一下就能找到自己所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