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子夜,江大川先行与香蝶夫人在大禹城内相会,香蝶夫人以元神之力元气之体,祭出日轮功法,进入阵内;月婵公主嘴巴动动,还是没忍住,“臭蝶,有劳你了。”
香蝶夫人淡淡地看着众人说道,“我帮他这一次,也就是九林之木方界内可以,就这还不知道要面临多少危险,被多少人追杀,自从遇到你虎煞,我可从未消停过。”
江大川嘿嘿一笑,踏入日轮。
日轮由不同的人施展,阵境也不同;其实,在江大川进入这个武道世界的时候,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妄图找出这世界的bUG,最简单的比如洞天福地的问题、比如空间存储的问题,他总是妄图以理性的眼光证明这世界的真实性,以找到自己存在的客观性。
后来,江大川的世界观不断被刷新,从最初南雅送他玉窍,一直到自己研习了大通经华境,这才在犹疑中、在唯物唯心的交战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真实性。比如黑曜巨石阵,比如这日轮。
香蝶夫人的日轮颜色是白中带点金,居然隐隐有元炁之感,这让江大川很是佩服,他的元炁传至毫无征兆的洞洞波,后来经历了不少传承才逐渐修炼至此;这香蝶夫人从他的天罡内力学起,一步一个脚印,居然硬生生的让她走出这等成就。
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
江大川进入日轮后,立刻觉得她的日轮阵法有些不稳,通道外似乎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在扯动日轮,阵体竟然还有些皲裂,皲裂处隐隐有“轰隆”声;江大川大惊失色,问道,“为何会这样?”
香蝶夫人摇摇头,脸色冷峻,一把拉住江大川的手臂,俩人只用了半炷香的功夫,跌跌撞撞落在玉林山下。
落脚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内,此时山林寂静、灵兽嚎叫,山洞内腥气扑鼻,江大川只觉得香蝶夫人浑身又冷又热,略微辨明方向,寻一处山体凹陷处,一手祭出元炁弹,一手扶着香蝶夫人的手臂,再次问道,“内息如何?”
香蝶夫人皱着眉头,摇摇头不吱声;江大川索性揭开她的头纱、面纱,就见她半边脸色白如冰霜、寒气逼人,另一边脸色通红如炭,热浪滚滚。
刚才,江大川在日轮之中就感受到,日轮阵境越往后越破碎不堪,俩人像在坍塌的隧道中逃出来一般,不过,似乎又没有天雷落下;但香蝶夫人却是这般模样。江大川不做他想,当即一掌轻轻推在香蝶夫人的气海上,催动她体内元炁珠运转。他发现,香蝶夫人体内元炁珠竟然停滞不动,任督隐塞、元气不行,这是什么道理?一手推着她的气海,一手揽过抵上腰俞穴,催动任督二脉贯通顺畅。
同时,江大川运转体内元炁珠,并以元炁在各经脉运行大小周天,以此带动香蝶夫人的元气与自身的元炁相互交引。
香蝶夫人不是一般武道中人,她乃元虚八境,经脉如河似谷;江大川注入大量元炁,这才引动她体内元气有所反应;渐渐的,香蝶夫人不再忽冷忽热,阴阳有调和之意。
就在此时,山洞内突然亮起两个血红灯笼一般,跟着传来一声吼叫,一个巨大的灵兽呼哧呼哧地低吼着靠近。
江大川暗道不好,这鸟玩意熟悉的很,黑翅狁,他娘的,香蝶夫人,你怎么把日轮之影放在这种地方。此时他正在替香蝶夫人疗伤,一旦断开,恐怕引得香蝶夫人元气逆行,就跟他妈的打吊针回血一样。那黑翅狁掀动鼻翼,缓缓靠近,在江大川后背嗅了嗅,浑身抖动,窸窣不绝,如同响尾蛇的尾部发出震动的声音;紧接着,黑翅狁一巴掌对着江大川打下。
此时香蝶夫人端坐在石壁内,背靠山体;江大川坐在她的侧面,一个摸着她的肚子、一手摸着她的屁股,这姿势正是介象坐莲的用功之法。香蝶夫人眼睛睁大大的,无法开口更无法动弹,浑身软软的,如果不是靠着江大川,她恐怕就能瘫倒;江大川浑身元炁激发,似早晨初生的一个小太阳,笼罩着俩人。
“嘭”的一声,黑翅狁一掌拍在元炁罩上,罩体震动不止;江大川心无旁骛,加紧替香蝶夫人疗伤;黑翅狁倒急眼了,倒退几步,低头哼唧两声,两根巨大獠牙在前,突然发力,他妈了个巴子的,猪突猛进,又是“嘭”的一下,结结实实撞在元炁罩上。江大川原本就以疗伤为主、罩体为辅,这一下哪里能受得了,元炁罩当即皲裂,黑翅狁的冲撞力转导至他身上,江大川脸色一白。
黑翅狁见撞不破元炁罩,大吼一声,再次后退,身上鳞甲竖起,长长的尾巴噼里啪啦打着山体,六足发力,“嘭”的一声撞开元炁罩,跟着“噗”的一声,一颗獠牙硬生生戳进江大川的后背,从前胸透出。江大川吐出一口鲜血,一掌拍在香蝶夫人头顶。就在此时,香蝶夫人突然伸出左手,双指并拢,“呲”地射出一指,这一指江大川见过,凌云指,在弄死天一界玄阳宗的凌山、离相俩人时见识过,这是玄阳宗的功法。
那一指正从黑翅狁的一只血红眼睛中刺入,正中其颅;黑翅狁大吼一声倒地不起,江大川却闷哼一声,随着黑翅狁的倒地,直接被那巨大獠牙给挑起来了。
香蝶夫人双手捏一个法诀,化用体内元炁;江大川掰断獠牙,胸口血肉模糊,他奶奶的,真疼啊。刚才黑翅狁撞上来的时候,他堪堪引得香蝶夫人体内元气顺着任督二脉在头顶龈交穴汇交,后背依然被刺入,在关键时刻,他一掌拍在香蝶夫人的头顶龈交穴上,这一下注入元炁,香蝶夫人立刻周身经脉顺畅,及时出手,以凌云指刺死黑翅狁。
但,这番紧急状况,饶是这俩人皆为武道奇才也吓个半死,香蝶夫人更是吃紧,一边调整气息一边暗自乱想,这虎煞莫不是疯了,刚才只要转身,以他的掌劲,一巴掌就能把黑翅狁给拍死,难道仅仅是为了她?几个意思,真把老娘当成月婵宫主那个笨蛋了?
过了半晌,香蝶夫人起身,见江大川胸膛伤口已经愈合,正在运转周天,知道这虎煞经得起揍的,放下心来,来到黑翅狁跟前,以掌为刀,剖开肌肉,掏出一颗五色晶核。
江大川元炁运行无碍,站起来苦笑道,“香蝶夫人,为何把日轮之影放在这灵兽洞内。”
香蝶夫人淡淡道,“我多年前经过九林之木方界,那时候这就是灵兽洞穴,被我打死了,这么多年不过来,我怎么管得住。”
“适才日轮内是怎么回事?”
香蝶夫人说道,“你研习日轮这么久,应该明白,日轮之影在其他方界留下,不代表就永远的存在,时日长久还是会渐渐消散,就如同元神之神识一般,上古的传承、洞天福地的一缕神识,莫不如此。日轮之影乃元神之力、元气之体,如果不经常用,同样会不断消散。只是,纵然是日轮之影变得行踪难寻,也不会有这样的危害,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恐怕是和我体内的元炁有关。”
“此话怎讲?”
“我刚才以日轮带你穿行,你也见到了日轮阵境破碎不堪,并伴有天雷之声。”
“确实如此,越往后越是零碎。”
“其实,如果仅仅是日轮之影即将消失,日轮阵境破碎也是正常,只要我穿行过来后就会自行加固日影;只是,这一次却不大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元气不行、经脉不通么?适才,你听到雷声不见落雷,那是因为天雷轰击我的识海,坏我元神,以至于元神不稳。”
江大川心底一哆嗦,轰击元神?这是什么道理?难怪他只听到轰隆隆的雷声,却不见有雷电劈入;况且,这香蝶夫人是元虚八境,还修了玄阳宗、蚀月宗两门相互克制的功法,可见其元神之强悍,没想到居然被险些打得半生不死。
他问道,“这是为何?”
香蝶夫人摇摇头,“我也不知,莫非和我体内的气息有关?”
江大川说道,“我见你日轮隐隐有元炁之意,这应该是你长时间修习奉武功法的原因。既有元炁,莫非天道有觉?”
“天道难道不容元炁?要知道你的元炁其实应该暗合天道才是。”
“莫非日轮本就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本意?”
香蝶夫人突然笑了一下,“咱们俩都在这胡乱猜测,且不管它,义父传我日轮功法,也没有替我解惑,如果义父尚在人间就好了。如今你既然过来了,还是把他们接过来吧。”
江大川也觉得好笑,俩人都在问着对方,却半点没有线索。他想一想,说道,“之前我在陶钧之器启动日轮的时候,便觉得元炁有所泄露,似乎为天道所引,这一次又出现这种情况,反而我有些紧张。”
香蝶夫人问道,“那怎么办?或者在这里放下黑曜巨石阵?”
江大川说道,“这里不够放黑曜巨石阵的,再说了,如果放下阵法,如果被外人所察觉,你我抵挡不住,反而是开门揖盗,成了大明王攻打我方界的入口。既然来了,我还是要以日轮走一趟,免得陶钧之器方界的人心焦。”
江大川虚垂手指,凌空作画,脚下一个巨大的元炁阵法再现,阵内元炁充盈,飘飘然若仙境,“香蝶夫人且等我。”
香蝶夫人点点头,心想,你这虎煞弄出来的日轮比我的强多了。
江大川身影渐渐消失。
香蝶夫人叹口气,跃出山洞外,俯瞰玉林山。
当年她来到玉林山,并没有闯入三微宫,纯粹是被玄阳宗的人所逼,慌不择路,借道而来;在这玉林山内躲了一阵子后,不想惹人注目,也就离开了。所谓玉林山,山体林立,怪石嶙峋,山道难行,凶猛灵兽众多,寻常武道中人进入后不是迷路就是被灵兽吞噬。在这玉林山的最东侧,靠着万年不灭的火山口,即为三微宫。
香蝶夫人对三微宫知道的不多,反而是三微宫对她比较熟悉,还是因为当年卧虎崖下一战。
她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见山洞内到处腥臭,索性就把黑翅狁尸体给收了,从玉窍内掏出扫帚等收拾一番,收拾了一阵子,自己反而笑了,怎么像个小家小口的妇道人家。